直言:伊朗支持的民兵发动的袭击,为华盛顿提供了一个摆脱美国单方面过度扩张的机会

随着以色列对加沙的入侵逐渐走向长期停火的可能性,我们可以开始对最近这场中东战火的战略走向得出一些结论。

要知耻而后勇?哈马斯的盟友暴露了美国力量的局限和责任

最重要的是,尽管以色列对贫困的加沙地带造成了广泛的破坏,但其所宣称的消灭哈马斯的最大目标似乎根本无法实现。虽然未能造成决定性打击的部分原因是反叛乱行动固有的困难,但哈马斯的主要盟友,伊朗、真主党、也门胡塞武装和伊拉克的什叶派伊斯兰民兵,也发挥了重要作用。最重要的是,这些势力组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被称为抵抗轴心,他们正在向华盛顿施压,希望通过打击美国在中东的薄弱点,将以色列推向谈判桌。

抵抗轴心国在最近冲突中的明显逻辑,以及它与美以联盟更广泛的斗争的核心,在于其敌人拥有压倒性的军事、技术和经济优势这一无法回避的事实。然而,美国的全球霸主地位正是这种比例失调的基础,这使得华盛顿在面对规模更小、战术更灵活的对手时显得异常脆弱。

当前战争的地区波及尤其清楚地表明了这种脆弱性。伊朗及其盟友没有正面迎击美国和以色列,而是利用了美国在中东地区捉襟见肘的地位。也门胡塞武装在红海的所作所为也许最能说明这种不对称战略。美国国际地位的核心是其海军优势,这使美国决策者得以将英国帝国鼎盛时期的衣钵赋予美国:全球管理者和海上贸易的守护者。

胡塞武装仅凭几架廉价的无人机和导弹,就对红海实施了有效封锁,从而挑战了美国作为全球航行自由仲裁者的声誉。尽管事实证明美军在摧毁胡塞武装发射的射弹方面相对有效,但就连乔-拜登总统也承认,美英对也门胡塞武装阵地的空袭在很大程度上未能削弱该组织的行动能力。

要知耻而后勇?哈马斯的盟友暴露了美国力量的局限和责任

根据一项指标,截至本文撰写之时,通过红海曼德海峡的运输量,按重量计算,仍不到去年同期的一半。

在中东其他地区,抵抗轴心的其他成员也同样把美国全球霸主地位的基石变成了华盛顿的负担。在伊拉克,伊斯兰什叶派民兵作为"人民动员部队"的组成部分被正式编入伊拉克军队,尽管他们与伊朗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但仍对美国的军事基础设施发动了源源不断的袭击。

美国已于2011年撤出伊拉克,但是,作为打击"伊拉克和叙利亚伊斯兰国"(ISIS)战斗的一部分,美国军队又于2014年重返伊拉克。在美国规划者的心目中,由此建立的基地既加强了美国在世界主要产油区的存在,也加强了美国遏制伊朗的努力。但现在看来,这些基地更像是坐以待毙,而不是战略资产。

事实上,反映出轴心国减轻哈马斯压力的目标与其各组成部分狭隘利益之间的纠葛,一系列持续不断的民兵袭击很可能促成了华盛顿最近与伊拉克就分阶段撤军问题进行正式谈判。其实,伊拉克议会于2020年就已经通过决议要求撤军,但是,目前仍有2500名美军留驻伊拉克。

在叙利亚,美国为反叛派别提供的武器和培训助长了残酷的内战。美国在叙利亚的主要存在,集中在该国石油资源丰富的东北部,不过美军也控制着与伊拉克接壤的战略要地坦夫边境口岸。

驻扎在叙利亚的约900名美军协助与美国结盟的库尔德武装,使华盛顿得以剥夺叙利亚国家的重要石油收入。但是,与伊拉克的美军一样,他们最近也受到了无人机和火箭弹的袭击,主要是来自上述伊拉克人民解放阵线的袭击。事实上,与伊拉克的情况类似,这些袭击使美国在叙利亚的阵地岌岌可危,据说这也引发了拜登政府内部关于美国撤离叙利亚的争论。

虽然在红海、伊拉克和叙利亚发动的这些袭击显示了抵抗轴心国地区行动的优势,但其非对称策略并非没有风险。伊拉克民兵最近用无人机袭击了美军在约旦的一个秘密基地,该基地靠近约旦与伊拉克和叙利亚的三国交界地区。这次袭击造成三名美军死亡,这是美军在当前冲突中的首次战斗伤亡。

这一结果在德黑兰敲响了警钟,促使美国对伊拉克和叙利亚境内的目标发动了迄今为止范围最广的一系列打击。轴心国"总体战略的核心是避免与美国爆发全面的常规战争,该战略由伊朗国家安全机构协调,或许并非如许多西方评论家所坚持的那样完全由其指挥。即使不考虑与美国的巨大实力差距,伊朗的精英阶层现在也经受不起这样的对抗。伊朗因其镇压倾向而陷入合法性危机,国家经济面临根深蒂固的挑战,部分原因在于美国的惩罚性制裁。

要知耻而后勇?哈马斯的盟友暴露了美国力量的局限和责任

因此,伊朗采取了一些措施,至少暂时降低了与美国发生公开冲突的可能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减少了人民解放阵线组织对伊拉克境内美国目标的袭击。

然而,在采取这一措施的同时,伊朗领导人很可能会感到安全,因为他们知道,尽管需要保持微妙的平衡以避免全面冲突升级的可能性,但抵抗轴心国的地区算盘已经打得很响。在开展更广泛的反美运动时,哈马斯的地区盟友利用了以色列对其美国靠山的强烈依赖。如果没有美国的支持,以色列就不可能长期坚持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行。因此,它极易受到来自华盛顿的压力。

虽然公众舆论也起着重要作用,但过去几个月来,美国在中东的立场所遭受的阵阵打击,很可能也是美国决策者努力引导以色列放弃其最极端的目标而转向谈判的因素之一。

当然,华盛顿的帝国野心既助长了以色列对加沙的野蛮攻击,也使抵抗轴心国有能力通过美国向特拉维夫施压。伊朗及其盟友在不知不觉中为美国决策者提供了一个宝贵的机会,使他们能够摆脱在很大程度上造成当前冲突的单边主义过度扩张。这样,他们就可以开始制定建设性的外交政策,将美国公民的需求放在首位。毕竟,很少有美国人希望仅仅因为伊拉克民兵发射的几架无人机而陷入另一场中东"永远的战争"。

而且,也许最关键的是,这样的转变也许可以避免过去几个月在加沙造成的那种破坏--其规模之大令人毛骨悚然,这也是助长美国大国自负的傲慢的必然结果。

阿提克斯-卡纳姆-克莱恩2024年2月7日《负责任的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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