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关系紧张,一定会带动西方与中国的关系出问题;当西方与中国关系麻烦增多时,法国与中国的粘合就会更突出出来。
今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1964年法国在西方大国里率先同中国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在那之后,法国始终走在西方国家同中国关系的前列。
2023年4月,马克龙访华受到高规格接待,马克龙在结束访问时用法、中、英三种语言在推特上写出“我们在一起大有可为。法中友谊万岁”,轰动一时。
法国非常重视同中国的关系,有着很多根本性的战略原因,应当说,它与中国走近是不由自主的。在美国恶化了同中国的关系之后,这变得尤其笃定。
法国人认为,“戴高乐主义”融入了他们的骨髓里,而戴高乐主义最核心的内容就是“战略自主”。法国一直视自己为大国,在政治和文化上都非常骄傲,尽管法国的GDP如今已经位于世界第七,但与德国比起来,它是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核大国,与英国比起来,它又是欧盟成员国和主导者之一。
马克龙是欧盟里最强调欧洲“战略自主”的领导人,不久前他喊出“欧洲永远不是美国的附庸”,可谓振聋发聩。他还强调,欧洲应当成为中美之间“第三极”,称美国在亚太地区面临的所谓“紧张局势”不是欧洲人的危机,欧洲更重要的任务是构建自己的安全体系。法国也提出了自己的“印太战略”,但它的“印太战略”与美国的不同,并非强调对抗,而是将中国视为在该地区的合作对象,而美国的“印太战略”就是针对中国的。
战略自主既包括政治、安全上的,也包括经济上的。政治和安全,涉及的是美国和俄罗斯;经济上的战略自主,同时针对了美国和中国。但是法国与美国是控制与反控制,收割和反收割的关系;同中国则主要是竞争中的利益博弈问题。过去法国利用“俄罗斯牌”与美国周旋,俄乌战争爆发后,法国与俄罗斯撕破脸,更需要借助中国的力量平衡美国的压力和野心。只要法国和欧洲不想做美国附庸,与中国保持强劲的关系就是巴黎的不二选择。
仔细看中法经济关系会觉得挺复杂的,但它的逻辑框架相对单纯,两国经济摩擦基本是就经济说经济,几乎不存在美国对华经济压制的地缘政治企图。欧盟在冯德莱恩的推动下,宣布要对中国“去风险化”,中国坚决反对。原来的含义包括经济、外交、地缘政治等领域,后经马克龙参与修正,将“去风险化”限定在了经济安全领域,后来又进一步限定在半导体、人工智能等四个具体领域,缩小了双方争议。
去年底欧盟对中国电动汽车发起反补贴调查,原因是欧洲的电动汽车打不过中国物美价廉的电车,中国于今年1月份对从欧盟进口白兰地也开展调查。
总体看,中法合作是两国经济关系绝对的主导面。中国第一座核电站——大亚湾核电站就是中法合资的。对空客来说,中国是全球最大买主之一,中美关系紧张之后,加上波音总出事,空客增加了对中国市场的期待。目前约有2100家法国企业在华投资,去年前三个季度,法国对华投资领跑所有外国投资,增幅达121.7%。另外,中国对法投资近年不断增加,马克龙现在非常希望中国电动汽车制造商去法国开设工厂。
看了上面的分析,大家就会看透一些表象,对中法关系有更充分的信心。同时要指出,法国对中国同样很重要,它是西方大国、欧盟主导者之一。巩固中法关系,欧洲的事情就摆平了很大一部分,加上中德强劲的经济关系,中欧实质关系就更加牢固。
中法关系当然既丰富也复杂,但作为两个相互距离遥远的文明大国,双方的交往无疑是积极、很具动能和潜力的。两国在经济上的互补性大于竞争,战略上有彼此良性借助的空间,因此双方的相互需求不断增加。进一步促进中法关系,是两国共同利益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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