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费加罗报》网站3月7日发表题为《乌克兰战争:西方模式的“模仿时代”终结》的文章,作者是马克斯-埃尔旺·加斯蒂诺。全文摘编如下:

为了理解俄罗斯“好战”的源头,有两个要面对的教训:一个是“挑衅”的教训,强调的是北约扩张的后果以及从俄罗斯角度看西方人考虑的欠缺;另一个是“报复”的教训,强调的是普京对“西方模式”的极端蔑视以及他的“帝国情结”。经过这两点的补充,我们主张要考虑一个被低估的心理-历史维度,将俄罗斯的演变置入一个更为总体的进程,放在当代国际秩序重组的核心。

在2019年10月出版的《非自由主义时刻:为何西方失去了和平》一书中,作者伊万·克勒斯特夫和斯蒂芬·霍姆斯回顾了柏林墙倒塌后开启的新时代。乌克兰战争标志着“模仿时代”术语的最终结束。

这个时代是由一种信念驱动的,即认为以所谓“民主”制度、人权和市场经济为基础的西方模式经典内容或早或晚会展现它们的普适性。这一时代是建立在模仿者(后共产主义的欧洲国家)和被模仿者(西方国家)之间的不对称上的;是建立在拥有令人羡慕模式的国家和由于缺乏可信替代而拥护这种模式的国家之间的不对称上的。

俄有气无力地模仿西方

在中欧,热烈仰慕曾是模仿时代的标志。对匈牙利人、波兰人、捷克人或斯洛伐克人而言,模仿西方就是在顺应一种自身渴望的模式。在俄罗斯,这一模仿的阶段更加让人痛苦。作者认为,“那些在东欧被视为通向自由入口而首先得到庆祝的,则被视为领土的损失而在俄罗斯被痛惜”。在苏东集团解体后这种损失是连续而突然的,它所反映出来的经济和社会指标类比“一个被战争击败的国家的指标”。一个“自由的”俄罗斯成了一个社会规范失序、因此前一直占据整个社会成员身心的集体性参照突然被抹除而受创的俄罗斯。

模仿可以给模仿者提供好处,给予其方向、目标、目的。当“被模仿的模式成为模仿者自尊和发展的障碍”时,它同样也可以是暴力的来源。模仿胜利者的模式,尤其是作为失败者去模仿这一模式从来就不是中立性的。本质上这意味着承认自己被二次击败。它还要加上失败(政治上的)、屈服(道德和意识形态上的)以及零增益,而且所保证的只是模式的抄本。模式拥有者保留着评估正确抄写的权力,就像老师在评估学生们的进步一样。

上世纪90年代,后苏联时代的俄罗斯只是有气无力地在模仿西方。成立宪法法院或者支持“民主选举”等给予的保证主要在于缓解国家受到的西方压力。再评估失势之处:几个月间,没有流血的俄罗斯从提供模式者变为模式的反面、从被其他人模仿的国家变为模仿别人的国家、屈服于他者(西方化)。作者总结认为,因此,这不是“转型”,而是“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