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洛伊解读者网站5月25日发表题为《澳大利亚步入西方民主制度的“后政党时代”》的文章,作者是萨姆·罗格文。文章认为,近年来多个西方国家的选举进程及结果表明,西式民主政治已经步入“后政党时代”。其核心变化是主要政党与公众相互疏远,并因此持续萎缩走向衰落,未来不得不习惯以微弱多数或者少数党地位执政。全文摘编如下:

在2016年的澳大利亚联邦选举中,工党和自由党-国家党联盟的首选票数量创下历史最低,把首选票投给独立候选人或小党的选民人数创下新高。前工党领袖金·比兹利当时指出,这一趋势预计将持续下去,澳大利亚将在下下次选举时遭遇特朗普那样的干扰。

两次选举之后,比兹利的判断似乎应验了一半。澳大利亚选举政治无疑在上周六受到了干扰,但是带来干扰的并非特朗普那样的人物。事实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松散的职业女性群体的崛起,即所谓的“青碧色独立人士”。

包括澳大利亚在内,当今西方民主政治的核心变化是大党衰落。过去之所以组建传统的中右翼政党和中左翼政党,是为了代表那些庞大的、立场一贯的社会经济团体,尤其是工会工人、企业和各种宗教力量。然而,这些政党得以立足的经济社会模式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发生改变,如今已基本消失。造成这一结果的因素包括新自由主义、去工业化、女权主义、劳动力转向临时工、有组织宗教的衰落、工会的衰落,等等。

作为应对,大党找到了新的生存方式:它们不再代表特定的社会经济团体,转而变成了大杂烩。而且,它们现在的发展并不需要大批党员:竞选活动从劳动密集型转向资本密集型,工作重点也从吸引党员转向了吸引金主。

这就是笔者在2019年出版的《我们自己的“脱欧”进程》中所说的“空心化”:公众疏远主要政党,大党的应对方式则是疏远公众。政治不再是群众运动的表现形式,而是成了一小撮专业人士的职责。

这样的大党生存模式存在明显的局限性,你不能无限榨干选民和党员。英国脱欧、欧洲民粹主义兴起、马克龙上台和特朗普执政都是这种模式步入极限的明确迹象。有个重要的事情需要指出:对大党统治地位的干扰并非一定来自极右翼或者极左翼,只需要来自现有大党之外即可。

从临时计票结果来看,工党和自由党-国家党联盟的首选票数量延续了比兹利早在2016年就发现的系统性下滑趋势——这种趋势其实始于上世纪80年代。只有32%的澳大利亚人把首选票投给澳大利亚工党。正如澳大利亚广播公司主播安德鲁·普罗宾所说,这一结果在其他时候足以引发有关工党生存危机的讨论。自由党-国家党联盟拿到的首选票占比同样减少至35%。独立候选人和小党拿到的首选票占比已经上升到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