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国家的财富与社会制度失衡

安德森分析了大部分西方国家的发展现状,并指出:“上世纪80年代新自由主义发展的后果之一,是造成了西方国家国民收入的私有化和私人财富相对于公共财富的大幅增加,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西方国家政府作为决策者的角色与特权,也成为西方衰退的重要原因。”他强调,在德国、英国、法国、日本和美国,国民收入私有化的结果,是公共资本比例大幅下降,也即国债增加,政府贫困,从而导致西方国家的社会治理经常陷入僵局。

安德森指出:“私人财富的增长,尤其是上世纪50年代出现的大型跨国企业,在很大程度上扭转了西方国家财富与社会制度之间的平衡。如今,约1000家西方跨国企业控制着全球80%的工业生产,由于资本高度集中,跨国企业之间竞争激烈,背后的资本关系也错综复杂,加之跨国企业往往与政党及媒体关系密切,使得跨国企业及资本拥有者成为国家权力的新型介入者,对西方国家的公共政策产生重要制衡,由此造成公民参与政治的空间不断被压缩,进一步加深了西方民主国家的政治和社会危机。”

安德森将西方世界面对的危机加以总结并指出:“总体来看,生态危机、金融危机、贫富差距和社会不平的扩张、战争导致的人口迁徙、西方代议制民主危机、民族国家理念式微、民族身份激化、民族利己主义意识增长、对意识形态的拒绝、以及通过宗教回避现实的心态,是西方国家当前及未来要面对的主要问题。”尽管如此,安德森也指出,美国仍是国际关系的重要组成力量,由于美国在军事上依靠北约,在国际机构和国际组织中占主导地位,并拥有可观的金融和经济手段,这也促使以美国为首的英语国家在国际格局中仍拥有强大的影响力。

中国的“长期记忆”为长远发展铺垫道路

安德森强调,中国近四十年的发展与崛起,是西方世界普遍未曾预料到的现实,这也导致中国和美国未来会成为对国际关系平衡最有影响力的两个国家。他指出:“虽然美国和中国属于债务总额最大的国家,但其债务性质差异很大,相比两国的经济增长,这两个国家在财政上的操作空间仍很大。”此外,安德森也很看好中国互联网及数字经济的发展潜力。他指出,中国的大型互联网及数字企业,如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小米、华为等,将完全能够与美国的互联网巨头竞争。

但是,安德森也强调:“虽然中美未来对国际格局的影响比重高,但这与冷战时期美国与苏联为首的军事集团对峙并不同。世界格局的未来是主次矛盾的层级化,中美虽然作为两大强国,对世界格局作出结构性的影响,但地区性势力也不可小视,例如土耳其、拉美、印度等的地区矛盾或危机。”这种主要矛盾、地区矛盾共存的特点是安德森对未来世界局势的主要判断。

安德森批评西方政客的“短视记忆”,也即西方民主国家对自身发展历史的遗忘,导致他们用不合时宜的标准判断中国如今的强大和发展。安德森强调:“西方政客对中国的批评是不负责任的!”在他眼中,恰恰是今天的中国体现了“长期记忆”的优势,能够将西方国家历史与自身发展相对比思考,以人民的利益与福祉为目标,为未来的长远发展作出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