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而不休的菲律宾前总统杜特尔特,正因自己的“大嘴巴”而官司缠身,就在此时,国际刑事法院(ICC)又找上门来,准备对老杜展开调查,搞得老杜的支持者们人心惶惶,赶忙采取行动。
【国际刑事法院(ICC)找上门来,准备对老杜展开调查】
日前,菲国内传出消息称,ICC调查人员已经偷偷入境菲律宾,就老杜在禁毒战争期间,可能犯下的反人类罪进行调查。消息一出,立刻引起了菲各界的关注。
菲参议员德拉-罗莎(Ronald “Bato” Dela Rosa)表示,如果有证据证明,ICC调查人员在菲律宾境内,菲政府就应该将这些人驱逐出境,因为ICC这种行为,侵犯了菲律宾的主权。德拉-罗莎强调,他希望总统小马科斯可以遵守承诺,禁止ICC调查人员入境。
菲律宾副检察长梅纳多·格瓦拉也表示,菲律宾“没有法律义务”与ICC合作。
还有一名菲律宾律师,特意向法院提交了一份长达12页的请愿书,要求出台禁令,阻止ICC的任何人员进入菲律宾,如果这些人已经在菲律宾国内,便将他们驱逐出境。
【菲国内不少人要求禁止】
面对各界的质询,菲司法部和移民局方面表示,没有关于ICC人员进入菲律宾的信息。
但老杜的支持者以及诸多菲政界与法律界人士的动作,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空穴来风,且其背后似乎涉及到了更深层次的政坛博弈。
要想弄清楚此事,我们需要简单介绍一下菲国内的毒品问题。
由于经济发展滞后等原因,菲律宾国内毒品泛滥,全国1.1亿人中,可能有超过470万人吸毒,八分之一的家庭深受毒品之害。因此,禁毒一直是菲国内的热门话题。
老杜当年能够赢得大选,成为菲律宾这个天主教国家之中,首位出身棉兰老岛穆斯林聚居区的总统,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其在担任达沃市市长期间,在打击毒品犯罪领域,作出了成绩,生生将曾是犯罪之都的达沃市,“杀”成了全球前十的安全城市。
【禁毒是老杜当时参选总统时的重要议题】
可在当选总统后发起的禁毒战争之中,老杜仍旧沿用了自己担任市长时的那一套,允许任何人不经审批击毙毒贩,并会对击毙毒贩的人予以奖励,进而导致了“赏金猎人”团体在菲全境兴起,公报私仇、滥杀无辜现象也频繁发生。这场禁毒战争也因此而饱受争议。
对老杜过于简单粗暴地禁毒手段,国际社会普遍持批评态度。ICC方面也是在此时盯上了老杜,认为其发起禁毒战争,犯了反人类罪。老杜则果断带领菲律宾退出了ICC体系。
但ICC方面的行动没有就此停止,去年1月,ICC恢复了针对老杜的调查,并在7月时,驳回了菲律宾的上诉。
【ICC方面准备就禁毒战争的问题,对老杜展开调查】
而在菲政府已经换届的情况下,本届政府是否会支持ICC的调查,甚至带领菲律宾重返ICC体系,就至关重要了。
原本,杜特尔特与马科斯两家是政治盟友,ICC的调查对于老杜造成的实际威胁有限,可随着菲律宾政坛斗争的继续,事情也在发生变化。
马杜两家的联盟已经出现了明显裂痕,大量原本依附于杜特尔特家族的政客,转投到了小马科斯一方。去年11月底,菲众议院内部分议员突然提交议案,要求政府与ICC方面进行充分合作。小马科斯也放出风声称,政府正在考虑是否要重新签署《罗马公约》,重返ICC体系。
时隔不到2个月,就又传出ICC调查人员秘密入境的消息,自然也会让外界将此事,与菲政坛的斗争联系起来。
【ICC秘密调查传闻的背后,极有可能涉及菲律宾的政坛斗争】
站在小马科斯一方的角度上看,配合ICC进行秘密调查,并且在未来重返ICC体系,在司法问题上给老杜找麻烦,有利有弊。
有利的一方面在于,禁毒问题是老杜本人在菲政坛的立身之本,是其民间声望的主要来源,如果能够借ICC之手,给老杜扣上一顶“反人类、侵害人权”的大帽子,自然能够打击老杜声望,确保自身在菲政坛的优势地位,甚至降低老杜重新出山,带领杜特尔特家族发起全面反击的可能。
弊端在于,老杜的禁毒战争虽然手段有些粗暴,但也得到了许多人支持,贸然与ICC合作,必然会招致“放弃司法主权”等骂名。
况且,小马科斯一方虽然通过议会斗争,打压了杜特尔特家族在议会内的势力,但老杜本人在菲民间的声望依旧不低,老杜的女儿莎拉的副总统低位也较为稳固。如果现在撕破脸,小马科斯一方很有可能受到反噬。
【此次出面支持老杜的菲参议员德拉-罗莎】
菲律宾国内此次毫无征兆地,传出ICC调查人员秘密入境的消息,有可能就是小马科斯一方放出的假消息,意在试探菲国内民众对于此事的态度,以便做出最终决定。
老杜支持者们的提案,则可以视作对外界放出的明确信号,并且是在通过这种手段,逼小马科斯发声,迫使政府进一步承诺,停止在禁毒战争的问题上,找老杜的麻烦。
从这一点上看,菲律宾国内的政坛斗争,正在从之前的议会内博弈,向着司法领域的斗争延伸。小马科斯一方似乎已不再满足于在议会和政府层面,压制杜特尔特家族的势力,而是想要将老杜送入监狱,彻底断绝对手翻盘的可能。对于莎拉和老杜来说,更严峻的考验,恐怕还在后边。
说到这事,或许正如菲律宾前新闻部长弗朗西斯科·塔塔德在去年4月撰文提到的那般,“保护好杜特尔特是菲律宾的头等大事”,一旦事情发展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杜特尔特完全可以去中国广州这样的地方暂避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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