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官》2024年5月3日乔纳森-多夫的文章
随着人们对人工智能兴趣的激增，世界各地的政策制定者都在考虑如何在不抑制其发展的情况下最好地降低该技术的新风险。中国一直宣称要在人工智能和量子计算等战略技术领域成为世界领导者，还宣布了旨在利用数据力量推动数字经济发展的开创性政策。
与此同时，中国已着手实施一些世界上最严格的人工智能和数据法规。
这些法规经常提到要在"安全"与"发展"之间取得互补平衡。然而，在快速发展的数字经济中，现实情况更加复杂和不确定，安全往往被放在首位。尽管如此，在经济增长放缓的背景下，最近发生的事件表明，监管机构在数据和人工智能治理方法上似乎正在向有利于发展的方向转变。
数据安全
近年来，中国建立了全面的数据治理框架。其中包括专门的隐私法规，与欧盟的GDPR有许多相似之处。不过，中国的数据法规也非常注重安全性。此外，去年夏天颁布的《反间谍法》修订版扩大了潜在敏感信息的范围，加剧了现有的数据安全问题。
不过，2023年10月，中国网络空间管理局发布了规则草案，免除了对某些数据出口活动的审查。这包括员工数据的内部传输，以及履行某些合同（如跨境购物和支付）所需的数据传输。该规则的最终版本于今年3月生效，为大量出口较少个人信息的公司减轻了合规负担。
在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本周访华期间，一家颇具影响力的行业机构宣布，特斯拉已成功通过数据安全审查，为这家电动汽车制造商在中国推出自动驾驶功能打开了大门。在此之前，特斯拉在中国的数据收集行为已受到多年审查，包括因担心特斯拉车辆的摄像头和传感器而禁止其进入政府大院。在马斯克与中国总理李强的会晤中，李强称赞特斯拉在中国的运营是中美合作的"成功典范"。
在经历了长达数年的数据安全法规收紧之后，这些事态发展表明了在国家安全和外商投资需求之间实现更大平衡的新意愿。
人工智能
在2022年底ChatGPT风靡全球之后，中国是最早对生成式人工智能发布针对性法规的司法管辖区之一。2023年7月，中国互联网协会发布了《人工智能生成服务管理暂行办法》，对大型语言模型的训练过程和输出结果提出了要求。与中国长期以来严格管理网络内容的做法一致，该办法要求"具有舆论属性或社会动员能力"的人工智能服务必须进行安全评估，并将算法向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备案后，才能向公众部署。
因此，在2023年上半年，中国领先的互联网公司开发的大型语言模型需要等待监管部门批准后才能向公众提供。此外，由于《暂行办法》即将生效，苹果公司于2023年8月从中国商店下架了一百多款提供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服务的应用程序。随着美国科技公司竞相推出ChatGPT和Sora等创新型人工智能服务，这引发了越来越多的评论家认为严格的监管控制抑制了中国人工智能生态系统的竞争力。
与数据治理类似，近期的发展也显示出人工智能政策讨论的明显转变。在3月召开的中国年度两会期间，官方政府工作报告鼓励在工业领域使用人工智能，将其作为制造业释放"新优质生产力"这一现行政策重点的一部分。在两会结束后的一周内，李强总理强调要加大对人工智能的政策支持力度，为人工智能产业发展创造"宽松环境"。
3月28日，中国科协发布了批准公开使用的117个人工智能生成模型的完整清单。此外，生成式人工智能行业标准的最终版本于2024年2月发布，其中取消了早期草案中包含的一些最严格的安全要求。
前方的道路会更平坦吗？
这些进展证明，中国在数字经济监管方面采取了一种动态的、反应迅速的方法。在数据治理方面，更加宽松的跨境传输制度将增强外国投资者的信心。在人工智能方面，中国最近承认有必要创造有利的政策环境，这很可能会影响目前正在起草的人工智能综合法。
然而，地缘政治挑战和国内优先事项将继续影响中国的政策决策。事实上，中国放松对人工智能法规的监管，主要是为了在美国主导的先进半导体出口限制背景下增强国内能力。中国政府最近是在向特斯拉示好，但是，出于国家安全考虑，中国互联网协会最近命令苹果公司从其在中国的应用商店中下架WhatsApp和Threads。随着TikTok在美国面临禁售或强制销售，中国外交部警告称将"坚决维护自身合法权益"，暗示将对美国公司采取进一步的惩罚行动。
在这种不确定的地缘政治环境下，中国如何平衡国家安全、经济增长和技术进步等相互竞争的目标，可能还会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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