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亚集团基金会的最新调查报告题为"秩序与混乱”。该报告涵盖了从制裁和军售到无人机袭击和乌克兰战争等一系列问题,其中有几项关于美国人如何看待美国全球参与的不同方面的重要发现。

报告显示,美国人对与敌对势力的外交持非常开放的态度,但他们对与中国开战的支持程度也令人不安。

报告的主要发现之一是,美国人普遍支持与对手进行直接外交接触,更支持与伊朗就核问题进行谈判。民调显示,三分之二的美国人赞成与对手谈判,即使对手是侵犯人权、独裁政府或恐怖组织的发源地;77%的美国人支持继续与伊朗进行核谈判;58%的美国人还希望美国推动通过谈判解决乌克兰战争。

支持外交解决方案的美国人在各政治派别中都占多数,但是,在华盛顿的民选代表和政策制定者中,对这些解决方案的支持却少得可怜。

报告中的一些发现并不令人意外。在乌克兰政策上存在党派分歧,民主党人比共和党人更支持政府的做法,而共和党人在中国问题上最为鹰派。

真正最令人吃惊且意义重大的结果之一可能是,所有政治阵营的美国人现在都表示支持直接干预台海战争。

近年来的其他调查发现,大约有40%的美国人支持美国在中国发动进攻时直接干预,但EGF的调查发现,支持干预的总体比例达到了60%。这可能是由于中国大陆和台湾地区之间的紧张局势不断加剧,以及自去年夏天前众议院议长佩洛西不明智地访问台北以来中美关系持续恶化的结果。这可能是两党议员不断鼓吹反华言论造成的。也可能是三者的某种结合。

无论如何,这表明支持就台湾问题开战的公众人数大幅增加,同时也表明公众并不完全了解这样一场战争的代价有多高,有多危险。虽然大多数支持者表示他们只是"有点"支持派遣美军帮助保卫台湾,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美国公众舆论在过去十年中的重大转变。如果现在大多数公众表示他们支持与一个拥有核武器的对手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那么这就说明鹰派对华政策的群体思维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

在美国是否应该向其他国家出售武器的问题上,公众的意见几乎完全对半。53%的人认为美国应该停止出售武器。关于武器销售的调查结果令人震惊,因为这个问题只提到了"在全球范围内销售武器",而对购买武器的政府只字未提。大多数民主党和独立受访者表示美国不应继续军售,甚至有48%的共和党人也持同样观点。

这种反对军售的态度可能受到了关于武装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滥用权力的专制政府的争论的影响,但是,重要的是要注意到,受访者反对所有的军售,无论军售的目的地是哪里。

虽然美国人对军售的可取性意见不一,但大多数人对美国的制裁措施普遍表示满意,并出于某种原因认为制裁是一种有效的政策工具。超过60%的美国人认为制裁"总是"或"经常"有效,只有39%的人认为制裁"很少"或"从不"有效。鉴于制裁,尤其是广泛的制裁,屡屡无法实现既定政策目标,而且对目标人群造成了广泛的人道主义伤害,这种说法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制裁显然不是有效的工具,那么多美国人从哪里得到制裁是有效工具的印象呢?这很难说,但造成这种看法的原因之一也许是,在许多不同的地方,政府总是把制裁作为默认的应对措施。可能是公众认为制裁一定有效,否则就不会如此频繁地实施制裁。当被问及政府实施制裁的许多不同原因时,也许受访者的结论是,如果制裁被用来解决这么多问题,那么它一定是有用的。

在整个调查中,对制裁问题的回答令人沮丧,因为这些回答是如此地脱离现实,完全没有意识到经济制裁的糟糕记录。独立受访者最不可能说制裁是一种有效的政策工具,但即使在这里,支持制裁的观点也以微弱优势占了上风。公众对制裁效力毫无根据的信心并非新情况,但它是限制并可能终止使用经济战的另一个障碍。

更令人鼓舞的结果之一是以微弱多数支持废除2001年《使用武力授权法》(AUMF)。54%的人表示赞成废除该授权,其中民主党人(56%)和无党派人士(62%)的支持率最高。五分之二的共和党人同意废除这一授权。值得注意的是,他们没有提到通过一项新的授权来取代旧的授权。大多数美国人似乎已经厌倦了"反恐战争",他们希望废除用于反恐的授权。

美国从阿富汗撤军两年后,公众对这场战争的评价仍然普遍负面。可以理解的是,大多数美国人认为这场战争是失败的,30%的人认为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有完成使命。另有32%的人认为战争本应在本-拉登死亡后结束。只有13%的人认为撤军损害了美国的信誉,这表明很少有人相信鹰派多年来一直在兜售的虚假信誉论。

EGF的调查结果指出了一些有希望进行政策改革的领域。废除《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法》和对美国军售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似乎有肥沃的土壤。遗憾的是,包括制裁在内的其他政策还需要在教育公众和改变美国人对这些问题的理解方面做更多的工作。

丹尼尔.拉里森2023年10月13日《负责任的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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