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马克龙提出了西方军队参战的想法,其他人则希望派遣射程更远的导弹。这一切都愚不可及。

智库:欧洲人对乌克兰胜利的最后一搏,成败得失不容乐观

乌克兰的军事局势正将美国和北约推向一个决定命运的时刻,而且,其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大多数分析家一个月前的预测。

乌克兰在阿夫迪耶夫卡的失败表明,力量的天平已经在多大程度上向俄罗斯倾斜。寡不敌众、精疲力竭、兵力不足的乌克兰军队现在确实有可能崩溃。

为了应对这一迫在眉睫的威胁,一些北约国家的政府现在正在讨论向乌克兰派遣军队的可能性,而所有这些国家之前都排除了这一可能性。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周一在巴黎举行的欧洲领导人会议后表示,地面干预是他们讨论过的"选项之一"。克里姆林宫回应说,这将"不可避免地"意味着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的战争。可以说,如果西方军队对俄罗斯军队采取行动,确实会发生战争。

要认识到危险的程度,就必须了解乌克兰在阿夫迪夫卡战败的程度。这不是一次有计划、有秩序的撤退。它可不是2023年5月乌克兰从巴赫穆特撤军或2022年11月俄罗斯从赫尔松撤军的情况。乌克兰部队不得不丢下重伤员和大部分重型武器。俄军俘虏了数百人。阿夫迪夫卡实际上是俄罗斯占领的顿涅茨克市的郊区,乌克兰人自2014年以来也一直在此设防,是其防线上最坚固的据点之一。

当然,俄军在这场战争中也遭遇了非常重大的失败:最著名的是2022年9月俄军在哈尔科夫东部的溃败。不同的是,俄罗斯的人口是乌克兰的四倍多,经济总量是乌克兰的14倍,因此,有足够的资源从这次失败中恢复过来。乌克兰自身没有这样的资源可以利用;虽然西方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供更多的武器装备,但却无法为乌克兰提供军队来增援其严重枯竭的军队。除非像马克龙总统建议的那样,乌克兰派遣自己的军队参战。

由于美国的援助计划仍被国会搁置,而欧洲官员也承认欧盟在今年春季之前只能完成向乌克兰提供一百万枚炮弹目标的一半,因此西方国家能否提供足够规模的武器装备使乌克兰能够坚持到现在也成了疑问。正如拜登政府所言,如果美国不继续提供军事援助,乌克兰军队的崩溃就是必然。

周一的欧洲讨论以及马克龙的相关声明的部分目的,似乎确实是为了激励美国共和党议员通过拖延已久的乌克兰援助计划,并迫使德国政府放弃反对向乌克兰派遣德国远程金牛座巡航导弹的立场。无论如何,德国总理奥拉夫-肖尔茨立即排除了向乌克兰派遣士兵的可能性,其他欧洲北约国家的官员也是如此,其中包括乌克兰最坚定的支持者波兰和英国。

然而,更安全并不等于安全。首先,如果俄罗斯人真的突围并迅速推进,那么远程导弹将无法阻止他们,北约仍将面临派遣自己的部队的压力。另一方面,如果乌克兰人能够在未来数月内坚守阵地,那么他们似乎肯定会使用这些武器以及北约提供的F-16战机深入俄罗斯境内进行打击,其中很可能包括莫斯科本身。

当然,鉴于两年来俄罗斯对乌克兰城市的导弹袭击,乌克兰人完全有法律和道义上的权利这样做,而且,乌克兰国内和一些西方机构都有一种情绪,认为应该让俄罗斯人民尝尝自己的苦头。事实上,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和其他西方官员都公开鼓励乌克兰人这样做。然而,合法和道义并不等于理智和明智。

就实际经济效果而言,鉴于俄罗斯的庞大规模和资源,乌克兰的这种打击只是中心开花。就道德和政治效果而言,我们从俄罗斯对乌克兰城市的打击行动中了解到更猛烈的攻击会激怒对方民众,增强他们的战斗意志。历史上,自1940-41年德国对英国的轰炸行动和美国对北越的打击行动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结果。

同时,要摧毁俄罗斯的经济,就必须进行1943-45年对德国和日本的大规模轰炸,而这完全超出了北约的能力范围,除非我们同时发动核战争毁灭自己。

但危险的是,如果乌克兰人设法击中了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目标,如克里姆林宫,或在一次打击中杀害了大量俄罗斯平民,俄罗斯政府可能会感到有必要以相当激烈的方式升级作为回应。目前,许多俄罗斯强硬派已经公开询问普京还能容忍北约大规模武装乌克兰多久,而不会直接对北约国家进行报复。届时,西方可能会发现自己将面临最糟糕的局面:与俄罗斯直接冲突,并可能引发世界经济危机,但却无法挽救乌克兰的失败。

在这种情况下,派遣北约地面部队的压力将再次出现。

当然,需要注意的是,向乌克兰派遣北约部队并不意味着必然要与俄罗斯交战。如果俄军突围,可以设想派遣北约国家军队守住基辅和俄军进军以东的防线,以此为基础提出停火和无条件进行和平谈判,从而保存一个残缺的乌克兰。

然而,这意味着乌克兰将失去更多领土。为了防止与俄罗斯军队发生意外战斗,还需要与莫斯科进行极为谨慎和透明的会谈。西方国家的将军们极不愿意看到他们的部队在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部署,况且由于北约和俄罗斯的空军都在乌克兰上空活动,发生空中冲突的几率确实非常高。

为了消除北约被卷入与俄罗斯战争的风险,西方政府不仅要迫使乌克兰接受停火,而且,很可能命得令乌克兰军队退回北约防线。这样,双方之间就必须有一个宽阔的非军事区,由联合国部队负责巡逻。

如果有限的北约驻军事实上导致与俄罗斯的全面战争和美国军队的干预,那么升级到使用(最初是有限的战术性)核武器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将世界带到世界末日的边缘。一种可能的情况是,在一次示范性核爆炸(例如在黑海上空)之后,俄罗斯将威胁不是瞄准美国或欧洲的城市,而是瞄准美国在西欧的军事基地。在要求和平之前,欧洲公众和政府的神经还能支撑多久?

面对乌克兰战败的选择和这些实际存在的风险,至关重要的是在施压要求继续援助乌克兰和发表类似马克龙的声明的同时,现在就认真、可信地推动与俄罗斯达成妥协和平,毕竟我们还有谈判的筹码。

乌克兰现在显然不可能取得完全胜利。因此,任何战斗的结束都将以某种形式的妥协而告终,而我们等待的时间越长,妥协的条件对乌克兰就越不利,对我们各国和全世界的危险也就越大。

阿纳托尔-列文-乔治-比贝2024年2月28日《负责任的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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