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中国在台湾问题上选择战争,美国其实会没有"什么好"的选择。但是,总统和国会有义务做出最能维护美国自由、安全和繁荣的决定。
2024年总统候选人、“台湾副总统”赖清德将于周六访问美国,与美国官员会面。中国警告说,这次访问"就像一头灰犀牛向我们冲过来"。在中国,这个比喻用来表示需要应对的巨大、明显的威胁。
正如这种带有攻击性的语言所表明的那样,美中关系依然紧张。北京为未来战斗所做的准备仍在加速,华盛顿必须考虑与中国开战的利弊。
对于美国国会或总统来说,只有在最危急的情况下,比如美国已经受到攻击或即将受到攻击的威胁,并且所有外交与和平解决冲突的手段都已用尽,才能决定打一场常规战争,这应该是美国国会或总统的信条。在我们的国家、人民或盟友未受到直接攻击的任何情况下,美国都应根据旨在确保国家安全、生存能力和繁荣的最严格标准来衡量此类决定。
台湾:影响战争"选择-化解"决策的基本要素
在选择任何战争之前,政府的立法和行政部门必须满足一些要求。这些不容讨价还价的标准应该是十分明确,但是,华盛顿在过去几十年中的决策表明它们并非如此,因此有必要制定一个合理、合乎逻辑的框架。
首先,美国领导人必须明白,现代战争中任何一场针对同级或近似同级国家的战争都将代价高昂。美国将损失男女军人和一定比例的战争工具,对经济的影响也可能很大。即使在美国取得胜利的最佳情况下,各类复苏之路也会是不确定和很痛苦。领导人还必须承认,美国有可能会输。
其次,我们的领导人必须清醒地计算,相对于美国拒绝选择战争的结果,打仗是否有可能改善国家的状况。忽视这一基本评估,是美国政府自二战以来选择战争的最大失败之一。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美国在没有权衡参战和不参战的代价的情况下就选择发动的冲突比比皆是。这些冲突包括越南战争、"伊拉克自由行动"、长达20年的阿富汗惨败、2011年对利比亚的袭击、2014年对叙利亚的入侵、支持沙特阿拉伯与也门的战争,以及在非洲大陆的长期军事介入。
这些冲突都不是华盛顿被迫参与的。所有冲突都它自己的选择,美国为此付出了天文数字的代价。利益微乎其微,或者正如我所说,完全没有利益。
不过,虽然这些选择性战争的人力和经济成本很高,但与我们的领导人不明智地选择与中国开战可能给美国带来的后果相比,这些成本根本不值一提。
拒战的代价
许多学者和分析家认为,不战的代价大于拒战的代价。有些理由充其量只是停留在理论上,不太可能体现出来。但是,有些关于美国和西方世界不干预的代价的论点很真实,值得探讨。其中一个论点是,这将对全球经济造成严重影响,有可能带来新的萧条,而不仅仅是衰退。在我看来,这种结果很可能发生,而不仅仅是可能。
Citadel创始人、对冲基金亿万富翁肯-格里芬去年对CNBC说,如果美国失去台湾半导体芯片的供应,无论是战争还是其他干扰,"对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冲击可能在5%到10%的数量级上。这简直就是一场直接的大萧条"。据《日经亚洲》报道,英国外交大臣詹姆斯-克莱弗利警告说,台海战争"将摧毁价值2.6万亿美元的世界贸易。任何国家都无法避免这种影响"。无论美国是否参战,这些都是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战争的真实且可能的后果。
另一个经常被提及的美国置身事外的代价是,这样做会给中国带来一艘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使北京能够将力量投射到太平洋更远的地方。与此同时,美国的信誉也将毁于一旦。在军事上,中国拥有台湾确实会带来一些战术上的好处,但是,并不具有战略决定性。它只会让中国军队向太平洋推进大约100英里,距离美国西海岸仍有6,699英里。
声称这样做会使美国信誉扫地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与日本、韩国和澳大利亚等条约盟国不同,美国与台湾地区没有共同防御条约,因此美国目前没有义务为台北打仗。不参与破坏性战争不会损害华盛顿的诺言。
通过置身事外,美国保持了其全部军事实力,不会因战斗而削弱。中国军队的军事实力将遭受重大破坏,需要数十年才能修复,使其在整个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军事实力大大弱于美国。因此,拒绝战争的"代价"之一是,美国的国家安全将比中国得到加强。美国的实力对其条约伙伴的可信度将得到提高,而不是降低。
中国对台湾地区的攻击对全球经济秩序的影响会很严重,可能会像专家警告的那样糟糕,而且,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控制这种后果。然而,美国军事干预的鼓吹者几乎都不愿意正视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美国一旦选择参战,就会同时遭受经济损失和国家安全能力下降。美国可能永远无法从这种双重损失中恢复过来。
选择战争的代价
许多主张在台湾问题上与中国开战的人指出,许多战争游戏模拟显示,美国的全面干预很可能会阻止中国接管台湾。但是,他们往往忽视了,即使是所谓的胜利,其代价也远远高于任何好处。今年1月,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公布了24次计算机模拟的结果,其中涉及中国大陆和台湾在台湾海峡的战争,美国站在台湾一边。结果令人警醒。
在任何情况下,中国都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纯粹从记分牌上看,有些人可能会认为这支持了华盛顿应将愿意为台北而战作为一项政策的观点。但是,美国在成功防御中付出的代价却是灾难性的。在18次反复中,美国平均损失了484架作战飞机、14艘军舰,其中至少包括两艘精锐航空母舰和数万名美国军人。即使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上,而这些假设在真正的战争中可能并不适用。
根据CSIS的研究,防止中国取得成功的前提是美国能够"从中国防区外迅速大规模打击中国舰队"。然而,正如该研究报告在其他地方指出的那样,美国"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会耗尽关键级别的攻击导弹。如果中国囤积了足够维持数月战斗的弹药和战争储备,美国可能会遭受更大的损失,再也无法干扰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动。中国可能会成功。
美国无法阻止中国取得胜利,同时遭受无法弥补的严重损失,出现这种情况绝非偶然。这将严重损害美国的威望,严重损害美国捍卫其在世界其他地方利益的能力。前面讨论过的中国攻击的所有经济后果也将生效。
现在来计算一下美国介入中台战争的成本。
美国的军事力量将严重削弱,需要数十年和数万亿美元才能恢复。数以千计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空军、海军陆战队、水兵和士兵将失去,需要一代人的时间来补充。美国经济很可能在最无法承受的时候陷入严重萧条。
这就是如果美国成功阻止中国完成对台湾的收复所付出的代价。如果中国取得胜利,美国还将在盟友和对手中蒙受严重的声誉损失。历史表明,当大国遭受如此严重的军事和经济损失时,它们很少能完全恢复。
战争中没有什么是可以保证或容易预测的东西。不用再看俄乌战争,就能明白这一点。但是,利用最先进的计算工具和对中美战争的可能结果范围的合理评估表明,美国选择与北京作战的风险在任何情况下都太高。因为,一旦出了差错,就可能是灾难性的。因此,根据任何明智的评估,美国都不应该代表台湾与中国开战。
明智选择的好处
美国政府目前最谨慎的做法,就是支持海峡两岸以及北京和华盛顿之间维持现状。几十年来,战略模糊符合美国和台湾地区的利益,使这个大岛成为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民主堡垒和经济实体。虽然台湾有许多人希望完全独立,但绝大多数人只是希望能够独善其身,过自己认为合适的生活,并促进自己的经济利益。
美国也同样从维持现状中获得了经济和安全利益。现状使美国得以继续与中国进行近7000亿美元的相互贸易,支持并受益于台湾的芯片制造实力,并维持印度洋-太平洋地区的和平。任何战争都会打破这种有益的平衡。如果战争来临,问题在于美国是选择付出巨大代价的道路,还是可能付出灾难性代价的道路。
然而,如果有一天北京做出收服台湾的决定,华盛顿也并非束手无策。我们有办法让北京付出更大的代价。华盛顿可以对中国实施制裁,再加上他们的战斗损失,可以给他们的经济负担增加更大的压力。美国领导人可以加强与该地区条约盟国的关系,确保所有盟国团结一致,并做好准备在任何盟国受到攻击时履行共同义务。此外,还可以采取许多外交行动来进一步孤立北京,使其作战行动变得越来越困难和昂贵。
有人可能会立即争辩说,经济和外交行动并不能使台湾地区免遭入侵和潜在的战争损失。从表面上看,这种批评有它的道理。然而,它救不了台湾。残酷的事实是,如果中国政府最终选择战争,无论美国干预与否,他们都会攻打。
如果中国选择战争,美国将没有"好"的选择。但是,总统和国会有义务做出最能维护美国自由、安全和繁荣的决定。即使没有好的选择,也有必须避免的坏的选择。介入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的战争会给美国带来巨大损失,甚至是军事上的彻底失败。
在台湾海峡败于解放军之手,将给美国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美国能否恢复战前的全球影响力和实力也会是一个未知数。
1945网8月11日丹尼尔-戴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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