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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农生平

刘半农(1891年5月29日-1934年7月14日),是近现代史上中国的著名文学家、语言学家和家。名复,字半农,江苏江阴人。早年参加《新青年》编辑工作。后旅欧留学,获法国文学博士学位。1925年回国,任北京大学教授。所作新诗多描写劳动人民的生活和疾苦,语言通俗。他一生著作甚丰,创作了《扬鞭集》、《瓦釜集》、《半农杂文》,编有《初期白话诗稿》,学术著作有《中国文法通论》、《四声实验录》等,另有译著《法国短篇小说集》、《茶花女》等。其中《汉语字声实验录》荣获“康士坦丁语言学专奖”。
详细参见:http://baike.baidu.com/view/82524.html?wtp=t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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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半农生平和作品

作者介绍:

刘半农(1891年5月29日-1934年7月14日),江苏江阴人,原名寿彭,后名复,初字半侬,后改半农,晚号曲庵,中国新运动先驱,文学家、语言学家和家。主要作品有诗集《扬鞭集》、《瓦釜集》和《半农杂文》。

作品精选:

叫我如何不想她

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

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

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

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落叶

秋风把树叶吹落在地上,

它只能悉悉索索,

发几阵悲凉的声响。

它不久就要化作泥;

但它留得一刻,

还要发一刻的声响,

虽然这已是无可奈何的声响了,

虽然这已是它最后的声响了。

1920

铁匠

叮当!叮当!

清脆的打铁声,

激动夜间沉默的空气。

小门里时时闪出红光,

愈显得外间黑漆漆地。

我从门前经过,

看见门里的铁匠。

叮当!叮当!

他锤子一下一上,

砧上的铁,

闪着血也似的光,

照见他额上淋淋的汗,

和他裸着的,宽阔的胸膛,

我走得远了,

还隐隐的听见

叮当!叮当!

朋友,

你该留心着这声音,

他永远的在沉沉的自然界中激荡。

他若回头过去,

还可以看见几点火花,

飞射在漆黑的地上。

1919

在一家印度饭店里

这是我们今天吃的食,这是佛组当年乞的食1.

这是什么?是牛油炒成的棕色饭。

这是什么?是芥厘拌的薯和菜。

这是什么?是「陀勒」,是大豆做成的,是印度的国食。

这是什么?是蜜甜的「伽勒毗」,是莲花般白的乳油,是真实的印度味。

这雪白的是盐,这架裟般黄的是胡椒,这罗毗般的红的是辣椒末。

这瓦罐里的是水,牟尼般亮,「空」般的清,「无」般的洁,这是泰晤士中的水,但仍是恒伽河中的水?!

一个朋友向我说:你到此间来,你看见了印度的一线。

是,──那一线赭黄的,是印度的温暖的日光;那一线茶绿的,是印度的清凉的夜月。

多谢你!──你把我去年的印象,又搬到了今天的心上。

那绿沉沉的是你的榕树荫,我曾走倦了在它的下面休息过;那金光闪闪的是你的静海,我曾在它胸膛上立过,坐过,闲闲的躺过,低低的唱过,悠悠的想过;那白蒙蒙的是你亚当峰头的雾,我曾天没亮就起来,带着模模糊糊的晓梦赏玩过。

那冷温润的,是你摩利迦东陀中的佛地:它从我火热的脚底,一些些的直清凉到我心地里。

多谢你,你给我这些个;但我不知道──你平原上的野草花,可还是自在的红着?你的船歌,你村姑牧子们唱的歌(是你美神的魂,是你自然的子),可还在村树的中间,清流的底里,回响着些自在的欢愉,自在的痛楚?

那草乱萤飞的黑夜,苦般罗又怎样的走进你的园?怎样的`舞动它的舌?

朋友,为着我们是朋友,请你告诉我这些个。

1921

在墨蓝的海洋深处

在墨蓝的海洋深处,暗礁的底里,起了一些些的微波,我们永世也看不见。但若推算它的来因与去果,它可直远到世界的边际啊!

在星光死尽的夜,荒村破屋之中,有什么个人呜呜的哭着,我们也永世听不见。但若推算它的来因与去果,一颗颗的泪珠,都可挥洒到人间的边际啊!

他,或她,只偶然做了个悲哀的中点。这悲哀的来去聚散,都经过了,穿透了我的,你的,一切幸运的,不幸运者的心,可是我们竟全然不知道!这若不是人间的耻辱么?可免不了是人间最大的伤心啊!

1923

诗神

诗神!

你也许我做个诗人么?

你用什么写你的诗?

用我的血,

用我的泪。

写在什么上面呢?

写在嫣红的花上面,

日已是春残花落了。

写在银光的月上面,

早已是乌啼月落了。

写在水上面,

水自悠悠的流去了。

写在云上面,

云自悠悠的浮去了。

那么用我的泪,写在我的泪珠上;

用我的血,写在我的血球上。

哦!小子,

诗人之门给你敲开了,

诗人之冢许你长眠了。

1922

一个小农家的暮

她在灶下煮饭,

新砍的山柴,

必必剥剥的响。

灶门里嫣红的火光,

闪着她嫣红的脸,

闪红了她青布的衣裳。

他衔着个十年的烟斗,

慢慢地从田里回来;

屋角里挂去了锄头,

便坐在稻床上,

调弄着只亲人的狗。

他还踱到栏里去,

看一看他的牛,

回头向她说:

「怎样了──

我们新酿的酒?」

门对面青山的顶上,

松树的尖头,

已露出了半轮的月亮。

孩子们在场上看着月,

还数着天上的星:

「一,二,三,四……」

「五,八,六,两……」

他们数,他们唱:

「地上人多心不平,

天上星多月不亮。」

1921

回声

他看着白羊在嫩绿的草上,

慢慢的吃着走着。

他在一座黑压压的

树林的边头,

懒懒的坐着。

微风吹动了树上的宿雨,

冷冰冰的向他头上滴着。

他和着羊颈上的,

低低的唱着。

他拿着枝短笛,

应着潺潺的流水声,

呜呜的吹着。

他唱着,吹着,

悠悠的想着;

他微微的叹息;

他火热的泪,

默默的流着。

该有吻般甜蜜的?

该有蜜般甜的吻?

有的?……

在那里?……

「那里的海」,

无量数的波棱,

纵着,横着,

铺着,叠着,

翻着,滚着,……

我在这一个波棱中,

她又在那里?……

也似乎看见她,

玫瑰的唇,

白玉般的体,……

只是眼光太钝了,

没看出面目来,

她便周身浴着耻辱的泪,

默默的埋入那

黑压压的树林里!

我真看不透你,

我真已看透了你!

我不要你在大风中

向我说什么;

我也很柔弱,

不能勾鳄鱼的腮,

不能穿鳄鱼的鼻,

不能叫它哀求我,

不能叫它谄媚我;

我只是问,

她在那里?

「那里?」回声这么说。

唉!小溪里的水,

你盈盈的媚眼给谁看?

无聊的草,你怎年年的

替坟墓做衣裳?

去罢?──住着!──

住着?──去罢!──

这边是座旧坟,

下面是死人化成的白骨;

那边是座新坟,

下面是将化白骨的死人。

你!──你又怎么?

「你又怎么?」──回答这么说。

默默的流着;

他微微的叹息;

他悠悠的想着;

他还吹着,唱着:

他还拿着枝短笛,

应着潺潺的流水声,

呜呜的吹着;

他还和着羊颈上的,

低低的唱着。

微风吹动了树上的宿雨,

冷冰冰的向他头上滴着;

他还在这一座黑压压的

树林的边头,

懒懒的坐着。

他还充满着愿望,

看着白羊在懒绿的草上,

慢慢的吃着走着。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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