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强人福山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是在根据自己的例外论向匈牙利人灌输知识。

“在匈牙利，右翼分子认为匈牙利人很特殊，"日裔美国政治学家和作家弗朗西斯-福山感叹道。他在1989年提出了著名的理论，认定共产主义的终结就是历史的终结，自由民主将带来永恒的永恒。

福山最近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谈到了"匈牙利例外论"。谈话的主题是全球民主状况和美国面临的前景。采访者指出，据统计，在过去二十年里，世界上自由民主国家的数量有所减少，而越来越多的人生活在"非自由民主国家"，如匈牙利、土耳其和印度。从形式上看，匈牙利仍然是一个自由民主国家，不过无关紧要。

福山认为，这并不是单一因素造成的。在美国和欧洲，右翼民族主义者的力量日益壮大，而这一过程通常被归因于全球化造成的日益严重的经济不平等。然而，右翼和左翼都在攻击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这位政治学家强调说，右翼分子希望回到民族主义的形式，他们可以说匈牙利人、印度教徒或其他人类亚群体具有特殊地位、而在左翼分子中，质疑宽容和言论自由这些基本的自由主义美德则更为典型。

福山似乎无法释怀自由民主是历史上最完美的国家制度，而关于例外意识，他的记忆是则相当有选择性。

正如我在马蒂亚斯-科维努斯学院的保守派政治学著作《匈牙利政治百科全书》中一篇关于美国的文章中所写的那样：

在美洲大陆，第一批英国定居者于17世纪初抵达。弗吉尼亚人和新英格兰人登陆的动机不同：前者主要是为了寻找繁荣和发展的机会，而清教徒则是为了逃避王室的压迫，希望实现自己的理想社会。1630年，他们建立的殖民地之一马萨诸塞州的州长约翰-温斯罗普说，"我们将像一座山丘上的城市--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我们"。

指的是《圣经》中象征天堂的耶路撒冷的形象。这就是今天美国人特有的奉献精神的源泉。

从那时起，这种使命感就一直是美国的特征，无论其政治派别如何，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其主体实际上是自由民主。

对于保守的爱国者来说，这种特殊主义意识，无论是宗教形式还是非宗教形式，都是爱国主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们为"美国的生活方式"感到自豪，为他们与"旧"欧洲不同的一切感到自豪，也为他们生活在一个与前君主制国家相比重视个人主动性和生活方式的共和制国家感到自豪。因此，美国右翼分子也往往看不起世界其他国家，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实现了人类的梦想，其他国家也应该效仿。在新保守主义形式下，这意味着输出民主。但是，这种小布什式的民主输出也源于温斯罗普的自我认知：美国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城市，它的光芒照耀着世界。在右翼形式中，这种例外意识意味着为美国的生活方式和国家制度感到自豪，对外则或多或少地公开主张民主输出之外的利益。

如果我们认为这个问题不存在左翼形式，那我们就错了。利益主张在左翼也起作用，但无论美国左翼如何自我憎恨和自我鞭挞，它也强调输出民主和"制衡"是国家制度的关键特征，更不用说对"山丘上的城市"的进步解释，其主要例子就是戴维-普雷斯曼和美国外交积极推动进步议题，通常是在民主党政府的领导下。

整个自由主义人权理论及其暴力传播，都是对美国例外论的进步解释的结果。

无论其形式如何，无论其侧重点如何，美国例外论确实存在，而且，肯定反映在普通美国人的态度和美国政治中。美国社会学家和政治学家西摩-马丁-利普塞特称之为"美国主义"。这种例外意识是美国身份认同的一部分。因此，福山可以开始担心国内的民族特殊主义，因为他自己的历史终结概念也是这种情绪的产物。

至于民主的类型：不仅有多种民主类型，而且，有多种民主类型学。在众多类型中，最有趣的一种类型是基于圣母大学2011年的一个全球研究项目，根据该项目，民主不可能同时实现所有"民主"目标。该研究列出了六种类型的民主政体，它们在某种程度上相互排斥，或者至少无法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完全实现：熊彼特的领导民主，属于最低限度、精英主义；自由民主；多数民主；参与民主；审议民主；以及平等民主。

无论如何，从形式上看，所有这些都可以是自由民主，但它们都强调不同的方面，而且，在欧洲都有实例。问题是，它们之间并不存在等级关系，也就是说，没有哪一种比另一种更好。正如上述研究报告的作者所指出的那样。

最重要的是，自由民主与多数民主相互对立。

作者认为，自由民主也可称为共识民主或多元民主，其核心是透明度、公民自由、法治、问责制、"制衡"、少数人权利以及确保这些权利的契约。这种观点以否定的方式评价政治权力，即在这种情况下，民主可以由权力的限制和界限来定义。此外，成文宪法、媒体的作用、法院、利益集团和权力下放也很重要。

与此相反，多数民主制或负责任的党派治理则从相反的方向着手：多数人拥有主权。为了实现有效治理，政治权力必须在多数民主制中集中，政党在其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

根据这一类型学，欧尔班的"非自由民主"或更准确地说，"非自由国家"和"非自由民主"，2014年他在Tusványos的演讲中的措辞，是一种多数民主制，它与欧盟所倡导的自由民主形成了深刻的对比。不过，这主要是态度上的对比，从形式上看，两种制度之间并无太大差异。

也许福山应该时常反省一下，不要老是担心历史的终结，认定自由民主制度的最后胜利，不要把印度和土耳其与匈牙利混为一谈。他甚至可以访问这里，与那些受特殊主义之苦的非自由主义者交谈，然后他可能会面对自己的特殊主义意识。

匈牙利保守玩2023年8月2日Gergely Szilv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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