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副议长卡拉·奥尔前段时间去了一趟蒙古,回来后就警告说,美国打算在蒙古套用乌克兰的剧本,想让蒙古走上与中俄对抗的套路。
他表示,美国在蒙古的活动,一直不是什么秘密,外交机构与其他受美国资助的所谓“非政府组织”,在蒙古境内活动非常活跃。他在乌兰巴托时,发现了一个迹象,一些曾经存在几十年的俄文标志,已经看不到踪迹。
【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副议长是蒙古族人】
但这些俄文标志,本不应该消失,因为这是俄蒙友谊的标志。
所以奥尔认为,这个迹象,反映出蒙古“去俄化”的趋势,再加上蒙古近来确实与美国走得很近,这足以让俄罗斯感到不安。而且,考虑到蒙古的地理位置,一旦推动去俄化进程,地缘上的影响可能比乌克兰还要恶劣。
而俄罗斯这个叫奥尔的副议长,也有说法,他以前是图瓦共和国的行政长官,这个地方与蒙古接壤,他本身也是蒙古族人,所以很关注蒙古近期的一系列动向,尤其是在中俄蒙三边安全战略会议之后。
【在乌兰巴托已经看不到西里尔蒙文】
不过,对这个副议长的说辞,我们不能照单全收,要辩证地看待。乌兰巴托那些所谓的俄文标志,其实是不是俄语,而是西里尔蒙文字母。两者不能混为一谈。这些标志之所以越来越少,主要是因为蒙古正在推行新一轮的文字改革,弃用俄文为主的西里尔蒙文字母,准备在2025年,全面恢复使用回鹘式蒙古文,也就是俗称的“老蒙文”。现在,这两种文字正处在过渡期。
弃用西里尔蒙文,某种程度上,我们确实可以理解为“去俄化”。毕竟,蒙古上个世纪的文字革命,就是苏联发起的,先是“蒙文拉丁化”,然后是“泛斯拉夫化运动”,在这个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西里尔蒙文。不过苏联解体以后,蒙古一直想摆脱西里尔字母,全面恢复回鹘式蒙文,这个过程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本来蒙古打算2020年就全面废除西里尔蒙文,但是多番考虑之后,推迟到了2025年,不过相关的进程已经铺开。俄罗斯议长在乌兰巴托看到的,只是蒙古回归民族传统的冰山一角。现在,想要看到西里尔蒙文,只能从蒙古发布的政府文件以及官方通告中去找了。而在2025年之后,政府文件也会全面采用老蒙文。
【蒙文经历了多年变迁,最终开始回归回鹘式蒙文】
所以,我们可以理解成,这是蒙古在逐渐走出苏联时期的影响,回归自己的独立文化,而这个行为,如果单纯从逻辑上讲,未必真的就跟蒙古在外交上采取的第三邻国战略,有必然的联系。
即便美国不拉拢蒙古,蒙古也会按照计划,继续推动自己的文化独立进程。不过,如果我们从地缘政治的角度考虑,蒙古在进行文字改革工作时,还能通过第三邻国战略,与西方国家打好关系,确实可以不需要看俄罗斯的脸色,加快文字改革进程。
俄罗斯副议长的表现,已经充分说明,俄罗斯这个对蒙古曾经有深刻影响的邻国,十分在意蒙古的文字改革,不排除有干涉的想法。特别是有乌克兰的前车之鉴在,俄罗斯对任何“去俄化”的行为,都分外敏感。
现在蒙古的首都,已经看不到西里尔蒙文,可想而知蒙古的改革力度有多彻底。尤其是蒙古现在还跟美国走得特别近,于是俄罗斯这边难免会想,蒙古现在文字上搞“去俄化”,背后是不是受到了美国的指使?那接下来,蒙古的去俄化,是否会蔓延到更多领域,最后演变成蒙俄关系的全面疏远?更何况,蒙古是中俄共同的邻国,所以这不仅仅是下一个乌克兰危机这么简单,而是关系到中俄战略安全的大事。
【蒙古自己也想摆脱西里尔蒙文】
说到这里,我们多少就能了解,为何俄罗斯会有这样的担忧了。不过,蒙古的情况,跟乌克兰还是有很大的不同。乌克兰的剧本,也不是说想复刻就复刻的。
乌克兰呢,是夹在俄罗斯与欧洲之间,文化上与俄罗斯有共通之处,但是政治上亲西方,与东欧国家走得很近,处于北约扩张的最前沿,去俄化的尽头,是全面倒向西方;蒙古只有中俄这两个邻国,去俄化搞到最后,也就止步于加强蒙古自己的独立意识,因为地理上的限制很难克服。蒙古现在,也是外交上跟西方套近乎,但在经济发展上,仍然以发展与中俄的合作为优先,至少在这一点上,蒙古表现得要比乌克兰清醒得多。
【蒙古和乌克兰还是有一定区别】
此外,如果说俄罗斯和乌克兰,还共享斯拉夫民族的血缘关系,但蒙古民族跟俄罗斯,就是两码事了。但生活在俄罗斯境内的蒙古人,跟蒙古那边的人,对于文字与文化的看法,存在明显的分歧,因为前者在生活习惯上显然更倾向于俄罗斯。
现在蒙古在文字上搞“去俄罗斯化”,回归传统,虽然在蒙古自己看来,这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不过对于那些在俄罗斯生活,长期使用西里尔蒙文的蒙古族看来,反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一旦蒙古全面回归老蒙文,西里尔蒙文该往何处去,对于俄蒙关系又有什么影响,确实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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