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已经结束,通过了多个联合声明与倡议。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会议前,印尼总统佐科先在东盟内部的峰会上强调,不允许东南亚地区成为大国竞争的代理人。我们如果结合当前亚太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去看,这话显然意有所指。
【与中方高层见面前,印尼总统再次强调“不当代理人”】
其实“不当大国代理人”这句表态,自从印尼去年当上东盟轮值主席国,就一直在讲。如今东盟系列峰会结束以后,就要与老挝交接了,佐科也不忘记再强调一遍。看得出来,是希望这句话,能成为印尼当完主席国以后,留给东盟的一个政治遗产,作为一个外交原则长期延续下去。
另外,提前明确这个“不当代理人”的立场,也就为后面的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定好了基调。毕竟,中国这边,一直是提倡东盟在东南亚发挥中心地位的,因为这关系到双方的经济合作,地区安全格局的自主构建。现在印尼代表东盟国家,再次表决心,坚持走“东盟中心”这条路线,而不是去当域外大国的代理人,服务霸权国家的利益,这也有利于中国与东盟关系的进一步发展。
【根据印尼的说法,“不当代理人”已经在东盟内部达成一致】
这里的代理人,印尼往往不会具体指明是谁,不过外界在解读时,一般也会往中美竞争这个方向引导。毕竟拜登政府上台以来,频频在东南亚发动外交攻势,希望能在东盟内部,打开缺口,让自己全面介入地区事务,尤其是南海问题。综合来看,现在是菲律宾,最有可能来扮演“代理人”这个不光彩的角色。美菲近期的高频次互动,各方都看在眼里,特别是东盟峰会召开前,美菲还在南海搞了一次联合巡航。东盟内部,对菲律宾这种做派,多多少少都有意见。因为菲律宾整这么一出,极有可能打乱东盟的外交布局。
现在东盟的外交政策,重点是力推自己在东南亚地缘格局下的中心地位,这意味着不选边站,而是要通过外交手段,争取做到在中美间“一碗水端平”。当然,说起来很容易,不过在具体的实践中,往往面临各种各样的阻力。首先就是美国在东南亚地区根深蒂固的传统影响力,以及东盟在组织结构上,缺乏内生的凝聚力。这些都极大地阻碍了,东盟在“地区中心”这条路线上,取得实质性的突破。
【新加坡总理呼吁密切关注中美关系发展】
我们过去常讲,东盟现在面临的局面,是安全靠美国,经济靠中国。本来安全与经济,就不是一个二元对立的概念,现在东盟非要拆开来,分别挂靠给中美。以前中美关系还没那么糟糕时,东盟倒还能左右逢源,但现在中美关系低水平运行,东盟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不仅安全得不到保证,发展上也面临瓶颈。
所以,也是时候重新审视这个方针,作出必要的改变了。“不当代理人”,可以视为一个比较初步的尝试。在不动摇东盟外交框架的前提下,动态地调整东盟与中美的合作关系。要做到在中美间一碗水端平,东盟不一定要严格地遵守外交上的等距原则,而是要根据地缘与地理的实际情况作出决定。
【东盟领导人与美国副总统合影】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比较理想化的。由于历史原因、外交方针、经济发展水平的不同,对于中美竞争的看法,东盟成员国之间,往往存在差异。尤其是在南海问题上,分歧也不小。个别与美国有同盟关系的,需要美军帮自己背书的,往往就会刻意回避讨论域外势力的话题。
不过分歧归分歧,东盟之间还是有一个共识。中美竞争如果失控,东盟的外部环境就会变得十分恶劣。东盟十个成员国,基本都是中小国家,对于大国竞争尤其敏感。一方面是综合实力上,与大国存在客观差距;而且冷战时期美苏争霸,东南亚地区也受到了冲击,这就给东盟留下了深刻的历史记忆。
【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频频与美国眉来眼去】
如今,美国要挑起与中国的全方面竞争,东盟如今是拜登政府“印太战略”的重点关照对象,又在中国的外交工作中,处于首要位置,在“一带一路”框架有多个重大合作项目,这就让东盟夹在了中美竞争的前沿地区,地区国家难免担心自己又陷入一场所谓的“新冷战”。因此,东盟一边对中美关系的风吹草动,保持高度关注,一边争取在内部达成共识,做到进退一致。如果有成员国掉队,或者是违背了一致的中立原则,东盟的“地区中心”战略,可能就难以为继了。
所以,在与中方高层开会前,印尼确实有必要发挥一下轮值主席国的余热,先在内部统一“不当代理人”的基本原则,一方面有利于会议产出更多合作成果,另一方面,也是向中方传达一个讯息,那就是不仅东盟不会当代理人,个别东盟成员国,如果要抢着当,东盟作为一个集体,也会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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