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高等教育的格局在质量和范围上仍然参差不齐,但取得的进步是不可否认的。
中国排名前两位的大学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已经接近全球前十名;它们现在分别排名第 12 位和第 13 位。它们的崛起凸显了中国在全球研究和高等教育中日益增长的影响力。这两所大学在亚洲大学排名中连续五年名列前茅,凸显了中国在该地区日益增长的主导地位,目前亚洲三分之二的顶尖大学位于中国大陆和香港。
中国的成功不再局限于少数精英机构。 2018 年,只有清华大学和北大进入前 100 名,而如今,中国有 4 所大学进入前 50 名,7 所进入前 100 名,13 所进入前 200 名。这样的进步并非偶然,它反映了政府为提高中国高校的学术和研究质量而进行的刻意投资和政策努力。然而,这种不断增加的投资仍然落后于英国、美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竞争对手,这些国家在该领域的投资占 GDP 的 5% 以上。中国的投资为 4%。不过,仅靠资金并不能解释中国的成功。
北京长期以来一直重视教育,但在当下领导人的领导下,教育进步显著加快。前领导人在推动中国现代化的过程中,强调了向其他国家学习的重要性。在最近召开的全国科技大会上重申了这一愿景,中国领导人强调"科技现代化"是中国实现 2035 年成为全球领导者目标的关键。
解读排名
到本世纪初,中国开始将其教育机构与西方学术标准接轨,使用的成功指标主要植根于西方机构建立的排名体系。北京大学一位社会科学教授表示:"中国机构对'排名'和'全球公认标准'产生了痴迷"。过去 20 年来,美国语言学家尤金·加菲尔德创立的科学引文索引 (SCI) 已成为中国大学的关键指标。
正如总部位于北京的教育市场情报公司 Venture Education 的首席执行官朱利安·费舍尔所指出的那样,"大学排名就像国家 GDP 表:它们捕捉到一些东西,但也遗漏了很多真正重要的东西"。他建议,大学的质量还应通过其"社交生活、就业准备、社团、心理健康支持、有吸引力的讲师、校园的活力和美丽以及产生社会影响的机会"来评估。
过分强调制作报告和满足严格的关键绩效指标 (KPI) 并不等同于蓬勃发展的学术生活。这位北京大学教授认为,中国教授遵循"不发表就出局'的规则。2015 年,当中国领先的大学采用美国的六年固定学术职位终身教职制度时,一切都变了。终身教职制度并没有提供职业稳定性,而是创造了一种环境,让学者们在头几年竞相发表尽可能多的论文。
中国研究成果飙升
2022 年,中国超过美国,成为高引用率科学研究论文的主要产出国。自 2018 年以来,中国贡献了全球前 1% 被引用次数最多的论文的 27.2%,而美国为 24.9%。这一成就不仅反映了中国研究的数量,也反映了其质量和影响力。2009 年至 2021 年间,中国的科学产出增长了五倍,可引用论文数量显着增加。
北京认为合作与竞争是相辅相成的,而不是矛盾的。政府声明强调双方都需要在科学和技术上取得进步,将合作与竞争视为同一目标的两个方面:在世界舞台上推动创新。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高校将继续保持国际视野,积极寻求与全球高校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实现自然协同效应,并可能带来研究效益。
然而,费舍尔指出,虽然中国高校"极其国际化",但国际化现在意味着"全球南方,而非西方世界"。从历史上看,国际化中西方大学之间的国际合作,如宁波诺丁汉大学和西安交通利物浦大学,构成了中国国际视野的基础。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中国国际视野已发生了变化,如今,中国已将目光投向西方合作伙伴之外。
中国对海外机遇持开放态度,但将继续推行学术民族主义。一些机构,如人民大学,已经开始远离全球排名体系,并倾向于用普通话而不是英语发表论文。
中国也在努力建立自己的国内标准和规则手册。这位北京大学教授指出,2000 年建立的《中国社会科学引文索引》被认为是衡量中国机构学术产出的“日益重要的标准”。2003 年,上海交通大学建立了自己的排名系统,即"世界大学学术排名",目前被视为与 QS 和泰晤士高等教育排名并列的第三大最具影响力的排名系统。
未来几年,中国可能会看到合作与竞争的双重战略,以及面向外部和面向内部的机构之间的日益两极分化。随着国防和航空航天等更敏感领域的崛起,中国国内的普通话出版物生态系统将被视为分配资源的更安全平台。
中国大学也将继续利用工业合作伙伴。伦敦合伙人兼 McDermott Will & Emery 中国业务全球负责人、北京大学研究生导师和清华大学客座讲师 Peter Lu 认为,中国大学"非常具有创业精神",与制药行业等商业部门的不断合作可以推动进一步的成功。他认为,中国可用的数据量和对其使用相对较少的监管使中国具有竞争优势:"可以用大样本快速进行测试"。
未来之路
尽管取得了长足进步,但中国的高等教育格局在质量和范围上仍然存在差异。虽然中国的顶尖大学(常被拿来与常春藤盟校相提并论的九校联盟)取得了显著进步,但其他高校的质量和战略却大相径庭,绝大多数高校仍落后于全球精英标准。世界各地对中国高等教育的看法不尽相同,许多国家如果缺乏强大的国内高等教育选择,就会对中国高等教育持更为有利的看法。这种成功很大程度上源于北京在"全球南方"国家发起的魅力攻势。然而,也有理由对中国能否继续取得成功持怀疑态度。
经济挑战、社会态度的转变和国内优先事项的变化可能会影响未来对高等教育的需求。此外,如果竞争对手国家认为中国的崛起对其全球地位构成威胁,它们可能会重新评估自己的高等教育政策。但就目前而言,中国的发展轨迹仍然向好,这得益于西方竞争对手,尤其是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它们实施限制国际学生入学人数增长的政策,从而限制了其高等教育部门的增长。
特朗普总统的鹰派立场 – 倾向于关税和孤立主义而不是合作 – 将对中美学术合作构成重大挑战。欧洲是否会采取类似立场仍不确定,但所有西方机构都将受益于密切关注中国的进展。在竞争与合作之间取得平衡对于应对全球挑战和培育更加互联互通、更具弹性的学术格局至关重要。虽然国家安全问题将证明某些限制是合理的,但过于孤立的系统可能会限制彼此进步的可见性。为了确保安全和共同进步,各国必须优先考虑透明度并保持建设性合作的渠道。
来源:外交官,作者:Connor Horsfall 和 Pippa Ebel
时间:2024 年 12 月 1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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