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韩国和日本今天的会议将加强合作，但警告信号依然存在。

8月18日在戴维营举行的美日韩峰会，旨在将日韩安全合作的快速进展制度化。这一进展得益于韩国总统尹锡悦为解决东京和首尔之间的二战时期强迫劳动问题而做出的大胆决定。

2023年3月，尹锡悦决定利用韩国的资金对日本强迫劳动的韩国受害者进行赔偿。五年前，韩国最高法院裁定日本公司应赔偿这些受害者。然而，日本政府反对这一法院裁决，坚持认为这一问题已在1965年日韩正常化进程中得到解决。

尹总统对朝鲜的导弹和核武器计划感到震惊，并对中国的经济胁迫和军事强硬保持警惕，他认为，改善与日本的关系对促进韩国的安全利益很有必要。

但尹锡悦对日本的让步并不受欢迎。约60%的韩国民众反对他的决定。虽然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做出了回应，宣布日本将为双边青年交流提供资金，但这一姿态不太可能让许多韩国人满意，因为他们仍然认为日本没有充分解决其在殖民统治韩国期间所犯下的错误。

为了使自己的政治赌注得到回报，尹锡悦迅速采取行动，改善与日本和美国的安全合作。他希望锁定这一进展，使其在2027年总统任期结束时不可逆转。美国长期以来一直寻求加强日韩安全关系，拜登总统抓住了这一机遇，在戴维营接待了尹总统和岸田首相，举行了历史性的三方峰会。

此次会议的预期成果，包括定期举行三边峰会和由外长和国防部长参加的2+2会议，建立三边热线，以及达成新的协议以改善以导弹防御为重点的集体军事合作，特别是开发三边实时导弹情报共享系统和定期举行联合导弹拦截演习。

这些成果将增强威慑力，改善三边合作以应对地区危机。具体而言，新的导弹防御合作倡议，可以通过一些有意义的方式解决韩国和日本现有的不足，特别是提高其导弹数据评估的准确性以及在危机情况下拦截各种先进朝鲜导弹的能力。

然而，三边军事关系的加强，也会带来地区安全困境进一步加剧所带来的风险和缺陷。加强三边安全合作可能会强化美国、韩国和日本与中国、朝鲜和俄罗斯之间的对抗分歧。

随着三边安全合作的发展，尤其是在导弹防御领域和潜在的其他军事战略层面，可能会加剧朝鲜和中国的安全担忧，为其强化自身安全态势和促进与俄罗斯的三边军事伙伴关系创造更多理由。平壤、北京和莫斯科最终可以开始定期举行联合演习，并深化整体军事接触和协调。

长期以来，平壤、北京和莫斯科之间的关系一直很脆弱，但是，随着三方对自身安全环境的日益关注，加强战略协调的吸引力可能会增加。鉴于朝鲜与美国和谈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中国对美国遏制的敌意越来越强烈，莫斯科入侵乌克兰后西方对俄罗斯的孤立，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

归根结底，华盛顿、东京和首尔在寻求三边合作时，应设法缓解破坏稳定的安全困境态势。单纯扩大军事合作只会使地区安全形势恶化，而非好转。要改善安全状况，就必须在军事威慑的同时开展强有力的集体外交，以控制和缓解紧张局势，并将与朝鲜和中国发生危机和冲突的风险降至最低。

戴维营峰会可能将主要关注三边安全合作，而在地区外交方面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集体外交和集体防御应成为三边伙伴关系的重要支柱。

目前，美国经常受到美国国内政治的制约，无法对中国或朝鲜采取温和的态度，相比之下，韩国和日本（尤其是韩国）则更能摆脱这种国内制约，因此在政策上享有更大的灵活性。华盛顿应利用其合作伙伴在政治上的更大灵活性，对北京和平壤制定更加协调一致的外交战略。

尽管尹政府在朝鲜问题上立场强硬，但首尔的最终政策目标是恢复与平壤的外交关系，并在"大胆倡议"战略的基础上逐步开展核谈判。岸田政府也非常希望与平壤重新接触，这不仅是为了核裁军，也是为了解决日朝绑架问题。简而言之，首尔和东京都希望率先对平壤采取外交举措，并应在此过程中进行合作。

作为逐步冻结和削减朝鲜导弹与核计划的外交协议的一部分，日本和韩国应愿意放松制裁，而日本则应解决对朝鲜殖民统治的补偿问题。向朝鲜让步可能会付出高昂的政治代价，但为了重启核谈判，最终还是需要这样做。如果首尔和东京被视为重新接触努力的领导者，华盛顿的国内政治压力就会减少。

虽然美国可能越来越想拉拢日本和韩国，使其站在自己一边对抗中国，但这有可能加深三边伙伴关系内部的紧张和分裂，因此应予以避免。试图将三边伙伴关系转变为公开的反华联盟并不符合华盛顿与东京和首尔发展健康、互利的三边伙伴关系的利益。

鉴于韩国和日本的重要安全和经济利益，两国的许多人都不赞成对中国采取强硬的对抗态度。韩国和日本地理位置相近，与中国发生任何军事冲突的代价都会难以承受。

东京和首尔也对美国针对中国的高科技贸易管制的范围深表担忧。虽然两国都认为有必要"降低风险"并使供应链多样化，但它们仍然认为与中国这个主要贸易伙伴保持稳定的经济关系非常重要。韩日两国的这些关切应纳入三国合作议程。

事实上，当韩国和日本与中国的关系改善时，他们与美国的接触也会变得更加容易。华盛顿可以从南希-佩洛西的中国台湾地区之行中吸取教训。要知道，当她在回国途中停留首尔时，尹总统拒绝与她会面。如果首尔对其与北京的关系更有信心，结果可能会不同。

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应鼓励韩国和日本在台湾问题上制定更可信的对华保证政策，以稳定它们与中国的关系。与中国的关系越差，韩国和日本在与美国进行更深入的接触时就会感到负担越重。

就像今年早些时候的中美间谍气球事件一样，华盛顿在国内面临着巨大的政治压力，不得不对中国采取比其意图或愿望更为强硬的行动，这种情况可能还会出现。随着韩美日三边伙伴关系的扩大和与中国紧张关系的加剧，东京和首尔在政治上的相对灵活性，对于安抚中国政府来说是很有价值的。

对中国保持合理和平衡的期望，对于建立健康互利的三边伙伴关系非常重要，但同样关键的是处理好韩国和日本之间的内部政治分歧。棘手的历史和领土争端所造成的日韩关系的脆弱性，仍将是建立三边伙伴关系的障碍。

为了使尹总统在强迫劳动问题上做出大胆决定，日本必须做出更多努力，促进就其对韩国的殖民统治达成和解。东京应超越严格的交易方式，在社会层面促进日本对韩国人在殖民时期所遭受的苦难有更多的认识和同情。

缺乏韩国广大民众和民间社会支持的韩日政府间和解不可能持久，并可能最终制约三边伙伴关系。

昆西研究所网2023年8月18日James Park和Mike Mochiz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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