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美国的战略学者而言,这个国家同时面对中俄被认为是一个死结。在拜登当政的时代,美国执行的是敌对俄罗斯,并且与中国展开战略竞争的外交政策。而乌克兰危机的爆发,被认为是美国极限打压俄罗斯战略生存空间,或者说是俄罗斯与西方缺少战略互信导致的。美国后来在乌克兰战场上投入巨额资金,但是看不到胜利的希望,甚至将大量军事资源消耗在欧洲,这对于美国的对华战略竞争是非常不利的。于是,美国当选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一些试图分裂中俄关系意图引发了关注。对于曾经被扣上“通俄”门帽子的特朗普来说,“联俄制华”显然是一种非常理想的局面,牺牲乌克兰和欧洲国家的利益也属正常。
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特朗普于11月7日与普京通话,警告其不要在乌克兰升级局势并提及美国在欧军事存在。而在此之前,普京在索契的库年会上发表长篇反西方讲话,虽对特朗普有所奉承,称其为“勇敢的人”,表示会考虑其恢复美俄关系、结束“乌克兰危机”的提议,但同时也花大量时间捍卫俄中关系。这表明普京对中俄关系有着清晰的重视。虽然双方之边的这场互动,没有得到俄罗斯官方的证实,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乌克兰战场正在因为特朗普的回归而带来重大变数。
那么,下一届美国政府的联俄企图是功能失调的妄想,还是通过努力就能现实的理想呢?答案当然是前者。
特朗普曾暗示要破坏俄罗斯和中国之间的团结和战略互信,他认为中俄是“天敌”,这种有道理呢?答案是非常荒谬。尽管历史上俄罗斯和中国有过边境冲突,也曾经历中苏分裂,但如今两国边境线早已经完成划界,而且两国面临的的国际形势已大不相同。从表面看,中俄友谊主要是普京和中国方面保持紧密一致。不过,深入研究俄中关系会发现,这种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依赖于两国所面临的外部环境。欧洲国家对俄罗斯的敌意,美国推动北约东扩,都是俄罗斯发动“特别军事行动”的理由。而美国对中国战略打压,也是中国寻求与俄罗斯保持互信的重要原因。虽然俄罗斯内部对中国存在一些不满,比如对中国在中亚作用的谨慎态度、以及对俄中地位关系不对等等,这些问题被特朗普看成是挑拨离间的切入点。
然而,特朗普要离间中俄面临诸多阻碍可以说大到离谱。从美国国内和国际盟友层面来看,美国若向莫斯科亲近,而疏离北京,其欧洲盟友不太可能同意。不但东欧国家可能对此感兴趣,德国、法国等欧盟主要国家出于经济因素更倾向于和中国达成协议,因为它们已在很大程度上克服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却离不开中国这个出口市场。在美国国内,特朗普恐怕也难以逃脱民主党的“通俄”政治追杀,敌对俄罗斯在某种角度来看是美国的民意,而不是民主党推动的政治立场,谁入主白宫都难以改变。你甚至可以理解为:美国为了维持其领导力,“反俄”就是政治正确,在乌克兰危机解决之前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从中国角度而言,中国不会坐视特朗普的挑拨离间。中国对俄罗斯有着重要的经济影响力,在外交上,俄罗斯依赖中国参与的国际组织如上海合作组织和金砖国家组织等。中俄在对美国处于衰落的世界观上是一致的。对中国来说,阻止美国完全转向印太地区以及防止特朗普以牺牲中国为代价与普京达成协议是重中之重。另外,中俄在反对北约向亚洲扩散的观点也是一致的。随着乌克兰战争持续,俄罗斯经济与西方脱钩之后,愈发融入中国经济圈,对中国依赖度达到了新的高度。因此,从现实的角度来看,俄罗斯既没有拥有欧洲的条件,也没有放弃中俄关系的理由。
此外,即便特朗普与普京就乌克兰问题达成协议,这也不等同于能分裂俄中关系,更有可能的是“解散”欧美关系,进一步削弱跨大西洋联盟。特朗普的这些举动不仅难以实现离间中俄的目的,反而可能加速美国自身的衰落,破坏西方眼中被俄罗斯破霈的残存的国际秩序,而不是重塑符合美国利益的新秩序。他一旦走出这一步,欧盟拥抱中国就会成为现实,这才是美国更可怕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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