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意外突破的目的之一可能是让基辅在谈判中获得筹码。

参见《外交关系》2024年8月9日安德烈亚斯-乌姆兰

最后的一搏?乌克兰入侵俄罗斯可能使战争更快结束

在短短的四天时间里,俄乌战争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自2022年秋季乌克兰在哈尔科夫和赫尔松成功反击以来,乌克兰军队对俄罗斯库尔斯克地区的入侵迅速成为双方最大的领土收获。截至本文撰写之时,仍不清楚兵力单薄、准备不足的俄军是否能够阻止乌克兰的推进,有报道称俄军增援部队的燃烧纵队让人联想起战争初期。

这次行动表明,乌克兰有能力出其不意,利用突然的突破,而俄罗斯自入侵以来一直未能做到这一点。这也是俄罗斯自二战以来首次遭到外国军队的入侵,明确无误地向俄罗斯人表明,他们对邻国发动的血腥战争已经打到家门口了。乌克兰的西方支持者似乎也站在了乌克兰一边,白宫和欧盟总部都发表声明称,应由乌克兰决定是否采取这一行动。

在此之前,华盛顿、柏林和疯狂猜测的媒体曾就克里姆林宫所谓的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和核大决战的红线展开过激烈辩论,其中一条红线就是用西方武器向俄罗斯开战。后者现已发生。对无节制升级的信念导致拜登政府及其一些合作伙伴严格限制向乌克兰提供的武器类型及其允许射程;例如,不允许乌克兰使用西方导弹打击边境俄罗斯一侧的军事设施。库尔斯克行动的部分效果和目的可能是再次证明红线论的谬误。

随着攻势的展开,基辅方面对事件大多保持沉默,因此,现在说乌克兰希望实现什么战略目标还为时尚早。有一种猜测颇受关注,即这可能导致战争更快结束。这次行动让俄罗斯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清楚地认识到,乌克兰仍有巨大潜力给俄罗斯带来痛苦。如果乌克兰军队能够坚守并保持对俄罗斯领土的控制,而且,他们似乎正在掘地三尺,引进更多装备并建立新的防线,这些将增强乌克兰在任何可能的结束战争谈判中的筹码。乌克兰闪电般地进入俄罗斯,已经破坏了普京掌握着决定停火条件的所有底牌这一普遍看法。

基辅似乎在暗示,谈判筹码是进攻的目标之一。乌克兰总统沃洛德梅尔-泽连斯基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顾问告诉《华盛顿邮报》:"这将为他们提供与俄罗斯谈判所需的筹码,这也就是一切的目的"。这与泽连斯基最近暗示基辅已准备好谈判不谋而合。他在7月接受BBC新闻采访时说,"我们不必通过军事手段夺回所有领土。我认为这也可以通过外交手段来实现"。可以用被占领的俄罗斯换取被占领的乌克兰:正如瑞典前首相卡尔-比尔特在X上所建议的,"是否可以考虑让两国都退到各自公认的边界内?”

如果说基辅似乎在为潜在的谈判做准备,试图加强自己的实力并公开宣布自己的意愿,那么这也是对几个因素的回应。

其一是乌克兰民众日益厌倦战争。尽管大多数乌克兰人赞成继续战斗,直到俄罗斯解放自2014年以来占领的所有领土,但表示乌克兰可以用部分领土换取和平的人数一直在上升。

其次,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西欧和全球南方国家,批评乌克兰一再排除与莫斯科会谈的方式。撇开重大的实质性问题不谈,由于克里姆林宫显然对会谈持开放态度,基辅有可能被视为在阻止战争早日结束方面顽固不化。

最后,乌克兰的战略地位很危险,即使它能阻止俄罗斯并保持西方武器的流通。不排除唐纳德-特朗普11月美国总统大选中获胜、美国突然停止援助的可能性,而且,如果共和党保持在美国众议院的多数席位,即使是哈里斯政府也可能难以凑齐未来的支持方案。泽连斯基可能已经决定赌一把,以改变和加速战争的态势,包括在谈判最终比预期提前举行的情况下获得更大的筹码。

在没有太多筹码的情况下,基辅在与外国伙伴就任何未实现全面解放的和平进行沟通时,不得不诉诸道德、规范和法律论据。在过去,这导致了谈判的严重偏差。在2014年和2015年达成明斯克第一和第二协议的谈判中,乌克兰处于弱势,不得不同意不可能达成的条件:只有允许莫斯科的代理人通过克里姆林宫操纵的地方选举成为乌克兰政体的一部分,乌克兰才能收回俄罗斯控制的顿巴斯,这将使莫斯科对基辅的政治拥有永久的否决权。此前被占领和吞并的克里米亚甚至没有被纳入讨论范围。

2022年3月,乌克兰与俄罗斯就白俄罗斯边境问题进行的直接会谈并非谈判,而是俄罗斯向乌克兰提出的投降条件。2022年4月,由土耳其斡旋在伊斯坦布尔举行的谈判也毫无结果:俄罗斯结束入侵的代价是乌克兰的主权和自卫能力受到很大限制。从那时起,俄罗斯的建议就是乌克兰永久割让除克里米亚之外的卢甘斯克州、顿涅茨克州、扎波罗热州和赫尔松州--包括俄罗斯从未占领过的大部分地区。

乌克兰不仅缺乏谈判筹码,而且俄罗斯还成功地向世界各地的受众宣传了以土地换和平的方式来结束这一轮战争。2022年之后,乌克兰的反击行动基本失败,俄罗斯的战争机器缓慢而稳定地在乌克兰东部占领了更多领土,另一项限制乌克兰领土完整和政治主权的明斯克式协议似乎即将达成。

基辅不仅改变了当地的军事主张,还可能试图改变谈判主张--从"土地换和平"协议转变为"土地换土地"协议。这让普京陷入困境:失去对俄罗斯本土部分地区的控制会让克里姆林宫非常尴尬。但是,由于乌克兰领土被俄罗斯非法吞并,普京试图保留的乌克兰领土也是他有义务捍卫的国家领土的一部分。尽管如此,在俄罗斯精英和民众的观念中,恢复俄罗斯的合法国家领土将优先于继续占领新近被征服的领土,尤其是如果土地交换为结束西方制裁开辟了一条途径的话。

从某种程度上说,乌克兰的新战略可能会为俄罗斯领导层中的鸽派提供一个机会,让他们认为应该撤销吞并,以恢复俄罗斯的领土完整。只要乌克兰能保住其在俄罗斯占领的领土,普京就会面临将这些领土交还莫斯科控制的强大压力。

然而,这一切都改变不了谈判结果的最根本问题:俄罗斯无视它与乌克兰签署的几乎所有协议。但是,对于希望结束战争的乌克兰人及其西方支持者来说,一些引人入胜的可能性可能很快就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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