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闻周刊:你是否认为新冠疫情是两国建立更密切合作关系的一个契机?

谢淑丽:我们也许已经丢失了这样一个机会。挺悲剧的,是吧?但两国关系如此敌对,以至于双方甚至不能合作去拯救生命,那是很悲哀的。我们能回到合作的轨道吗?我不知道。

新冠疫情的治疗和疫苗研发创造了一些机会。中国科学家可以和来自美国、世卫组织和欧洲的科学家合作,对疫情的传播做一项真正的科学研究,因为我们不希望再出现全球性的瘟疫。

习近平主席表示,中国愿意与所有国家的人分享疫苗,让它成为一个全球公共产品。那么中国可以提出一个计划,我们(美国)也可以提供一个计划,现在也是计划如何制造和分配疫苗和治疗方案的绝佳时机。也许中国可以牵头举办一个网络会议,倡议建立一个国际合作框架?

如果中国提出一个框架草案,非常透明,并且与美国的福奇博士、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健康与人力资源部的领导沟通,就框架协议达成共识,这可以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做什么,对中国来说是个好主意。

拜登会采取更务实的方法

中国新闻周刊:有一种说法是,中国外交官和美国专业人士总是以不同的方式思考,所以他们不能真正理解对方。

谢淑丽: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起码过去肯定不是这样。新中国历史上外交很成功,可以追溯到周恩来总理,尽管他当时受各种限制。再譬如说钱其琛副总理,他很有创意,很有远见,为了实现中国的利益能够与各方进行接触、互谅互让、保持灵活性。他非常注重建立一个稳定的中美关系。钱其琛勤于思考中国真正国家利益所在,而不是象征性议题,他也不试图在国内民众面前显摆强硬。他认为中国需要一个正面的国际环境来发展经济,并且非常积极地帮助建立这样的环境。当然,这也是传承自邓小平的精神。

再看中国的区域外交。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中国和亚太地区许多国家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并在区域多边机构中发挥作用。中国在南海问题上签署了一个行为准则,增加了中国在该地区的影响力,同时也不让其他国家感到威胁。钱其琛、唐家璇、王毅等人就是这一亚洲政策的缔造者,他们与美国外交官的合作也很好。

中国新闻周刊:关于未来能否形成一个相对稳定的双边关系,你对中美双方有什么建议?

谢淑丽:我赞成“巧竞争”。在“巧竞争”框架之下,中美两国恪守公平的全球性的规则,在经济上竞争,在科技领域竞争,在体育和外交上竞争。我们可以在世界各地竞争,但同时保持在全球流行疾病、气候变化、核扩散等议题上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