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变化使暴力极端主义运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不连贯和更不可预测。在美国,这些群体通常由相对明确的意识形态倾向来定义,这些倾向与特定的情报与执法战略、培训需求和专业领域相一致。但是,在一个更加自发、分散、以快速演变和令人惊讶的联盟为特征的环境中,监控、监视和渗透等策略更难应用。简而言之,当边缘和中心之间的界限开始模糊时,当局用来打击极端分子的工具就变得不那么有用了。

联邦政府迫切需要适应这一新现实。极端主义已成为主流;解决这个问题所需的干预措施也必须如此。

奇怪的同路人

随着暴力运动进入主流,它们在战略和组织方面都发生了变化。一方面,变化源于自上而下地重新包装意识形态,从而使主流可能拒绝的思想更加吸引人。但这也是由自下而上的分裂和极端想法的重新组合所造成的。人们在一个庞大且不断扩大的网络生态系统中逐步激进化,产生这种分裂和思想的重新组合,而这一过程通常不与特定组织的联系。暴力运动一般是通过影响受众、并扩大受众的范围来实现策略上的改变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变化往往也会从根本上改变边缘运动本身。例如,在历史上,极右翼往往会捍卫传统的家庭规范,反对同性婚姻等政策。但是,现在一些极右翼团体声称女性和性少数群体的权利体现了西方的核心价值观,所以他们要保护这些群体,特别是要通过限制移民的方式,以防他们受到伊斯兰的威胁。激进的仇外民族主义者也更改了他们的议题来吸引那些关心环境问题的人,他们说关闭边境或限制移民可以减少污染和保护稀缺的资源。

组织变化的本质往往是自下而上的,它靠网络信息空间的信息组合特质来推动。因为这种组合特质可以很容易地把普通读者吸引到不同的议题框架中。像极端主义者就改变了他们宣传的制作和传播方式,他们把自己的宣言部分减少,更多采用“模因”的形式展现内容,这就使得网民能够从一些意识形态中脱离出来,并将这些意识形态重新组合成意想不到的新形式。于是社会上出现了这些现象:一个自称“布尔什维克”的白人至上团体呼吁大家清算资产阶级,极右翼团体赞赏塔利班和大學航空炸彈客(美国国内一位恐怖主义者),QAnon这个极右翼组织在瑜伽工作室和替代医学社区传播开来,反政府民兵与左倾的反疫苗团体联合起来,抗议与新冠肺炎有关的限制和任务。

当普通人不管是通过个性定制的推送,还是通过被社交媒体放大的大众宣传遇到这些思想时,他们将这些思想糅杂进自己的信念系统。这与更传统的激进化模式大相径庭,在这种模式中,人们是逐渐接受一个可识别的群体的意识形态框架,比如法西斯主义或新纳粹主义,然后要求用暴力解决共同的敌人。传统激进运动模式包括启动仪式、组织宣言、领导者以及指导人们信念和行动的指挥链等更连贯的过程。这些部分在今天的组合运动中很大程度上是缺失的,现在是选择你自己的激进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