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价值观外交”不符合中亚国家的基本战略取向。地缘区隔、文化差异和较为成熟的现有地区合作架构,是美国此前中亚战略未能取得实质性效果的重要因素。特朗普政府时期,美国出台名为《美国中亚战略(2019-2025):促进主权和经济繁荣》的所谓新中亚战略。与以往主要通过经济援助进行价值观输出的方式不同,新版战略强调维护中亚国家面对其他所谓“恶意行为体”(malign actors)时的政策独立性,声称要避免该地区对其他力量形成依赖,确保各国“自由地”与美国发展政治、经济和安全伙伴关系。另外,还强化“中亚五国+美国”(C5+1)对话平台,试图对冲欧亚经济联盟、上合组织等现有地区机制的影响力。深究其动机不难发现,美国试图扭转所谓“安全靠俄罗斯、经济靠中国”的地区合作态势,为中亚国家提供所谓“第三条道路”。

美国国内有人认为,中亚国家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选择保持“谨慎沉默”,美哈之间高层互访和拟提升双边战略伙伴关系的表态,可被理解为向西方靠近的信号。这也很可能是美国打算在中亚重拾“价值观外交”的一个重要动力来源。但需要看到,中亚国家自独立以来一直坚持“多元平衡”的对外战略取向,对外经济、安全与发展合作并不依附于特定国家,更不受制于意识形态或价值观束缚,而是基于真诚互信、平等互利等基本原则。因此,以美式标准的“价值观外交”对中亚国家进行说教利诱,甚至试图打造中亚版“志同道合”的小圈子并使其服务于美国的大国战略竞争目标,那无异于天方夜谭。(作者是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