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论上讲,中国应该是下一个在国际事务中掌舵的国家,但有几个同时存在的障碍使其无法实现。首先,现任领导国家坚决反对将头把交椅让给北京。在其控制下的整个系统(主要是金融和经济)都会反对这种让位;第二,中国似乎还没有准备好或还不愿意承担相关的负担和风险;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全球政治的结构已经发生了变化,重要的国家将不会同意任何国家独霸主导权。

然而,对国际秩序的重组需求是极其迫切的,整个世界和各个国家都面临着多种挑战,包括生存挑战。客观的进程正在将世界引向一个更加基于区域空间合作的系统。将形成空间共同体的国家“团结起来”,优化(简化和缩短)价值和供应链是克服与当前传染病有关挑战的一种途径。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经济战争造成的危机也突出了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合作系统的价值,它不受外部干扰,包括地理上的邻近。

依靠区域互动和创建空间联合体,可以解决本身没有足够的发展资源的中小型国家的发展问题。作为区域合作组织的一部分,这些国家在区域合作中能够很好地找到自身定位,利用区域性的集体潜力并为区域合作做出贡献。

各国之间基于各自利益和产业互补性的联合,最终将有助于解决当今的根本问题。当前国际基础设施是为支持超级大国而被建立使用的,因而其有效性被限制了,这种情况终将改善。当今世界上最紧迫的问题——即世界对以美元为基础的金融体系的依赖——也将通过其他一群国家之间彼此达成共识,绕过美国的影响范围而通过其他形式完成贸易结算,从而变得容易解决。美国可以使用二级制裁施加影响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制裁工具的滥用已经开始破坏制裁的有效性。

未来世界政治系统的原始设计在一个方面必须类似于曾经的超级大国模式。在这个新的系统中,军事力量将不再发挥关键作用,尽管在转型时期国际军事政治紧张局势将会加剧。军事冲突,包括现在正在欧洲发生的军事冲突,并不是为了建立一个新的秩序,而是由于已经存在的秩序失灵造成的。即使重新调整当前全球发展不平衡状态,如我们所见,可能导致使用军事力量,但军事力量不是也不应该是我们前进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

国际环境的民主化需要一个适当的回应,这不应是压制,而应是利益协调、尊重意见和评估的多元化。等级制度让位给分布式的互动。一个没有超级大国的世界将更加需要各国的自我规范,这意味着更大的行动自由和与之相对应的责任。有了这些,我们最终将能够从一个大乱的阶段进入下一个大治阶段,而这本身就是创造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