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综述：世界贸易体制中的"国家安全"漏洞，现在看来太大，太危险！如果漏洞存在，它就会被利用；如果漏洞被利用，它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大。在全球经济秩序的规则体系中，目前最危险的漏洞是世界贸易组织（WTO）中的国家安全豁免。
拯救世贸组织是当今世界领导人面临的最紧迫任务之一。正如肯-海登本周早些时候所言，在阿布扎比举行的下一届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将是一次关键的考验。世贸组织总干事恩戈齐-奥孔乔-伊韦拉制定的会议议程将涵盖许多有价值的议题，但其中没有一个能触及围绕国家安全豁免的危机核心。
二战结束后，在制定国际贸易体系规则时，在国际贸易规则中为各国留出一块空间，以便在国家安全需要时采取非常措施，是合情合理的。即使是最热衷于自由贸易的人也会同意，处于战争状态的国家有权限制向敌国出口武器和弹药。
关税与贸易总协定（GATT）规则第二十一条（b）款中对例外情况的表述，为各国在贸易限制上隐藏可疑理由留下了空间，有时限制也会受到考验。最臭名昭著的是，1975年，瑞典试图通过对瑞典士兵所穿的某些类型的鞋子实施进口配额来保护本国的鞋类制造商，并声称这种本来会被视为公然的保护主义形式的产业政策属于贸易规则中的国家安全豁免范畴。至少在当时，斯德哥尔摩有足够的羞耻感，在推出该措施仅几年后就将其撤销。
然而今天，这个与建立开放的自由经济秩序关系最密切的国家已经失去了羞耻感。在特朗普政府执政期间，美国援引世贸组织的国家安全例外条款，为大幅提高进口钢铁和铝的进口关税辩护。世贸组织专家组后来裁定，不存在"国际关系中的紧急情况"来为特朗普的钢铁关税提供国家安全例外的理由。
败诉后，美国提出上诉：但此后，美国拒绝同意任命新法官，从而削弱了世贸组织上诉机构。尽管该机构以《多方临时上诉仲裁安排》的形式部分复活，但实际上仍处于生命维持状态。迄今为止，已有52个世贸组织成员加入了这一变通的争端解决安排，幸运的是，其中包括世界上最大的贸易国中国、欧盟、日本、加拿大和澳大利亚。
拜登政府在特朗普的国家安全关税问题上加倍强硬，美国贸易代表凯瑟琳-戴在去年12月抨击了世贸组织的裁决。
越来越多地使用国家安全豁免有可能在全球贸易秩序的中心撕开一个口子。如果任何问题都可以被视为国家安全问题-，只要想想安全鹰派喜欢将越来越多的商品和服务指定为"双重用途"，那么这些规则对保护主义的抵御作用将微乎其微。如果不恢复上诉机构，而美国又拒绝签署替代方案，那么基于规则的秩序就会在美国留下的漏洞周围衰落，世界经济也将继续因地缘政治而分崩离析。
越来越多地使用国家安全豁免，可以说是经济政策从属于地缘政治目的这一决策大趋势的表征。为"转岸"和"友岸"生产据说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产品（如半导体）提供了大量新补贴。这些政策大多没有经过经济学家的粗略分析，几乎完全由战略家推动，他们的思维方式是零和：中国失去什么，美国就必须得到什么。
马克-托科拉在本周第一篇专题文章中写道，以令美国满意的方式改革世贸组织的选择非常复杂。华盛顿可能会接受在使用国家安全豁免方面进行更多磋商的必要性，以换取世贸组织内部承认不能对援引国家安全豁免的国家采取正式行动。这可能是对目前状况的一种改善，但不是重大改善。
Bernard Hoekman、Petros Mavroidis和Douglas Nelson在本周的第二篇专题文章中建议，世贸组织要想继续发挥作用，就必须允许国家"俱乐部"就非经济目标（如劳工标准或环境）达成协议。根据这一观点，世贸组织可以成为一个场所，让这些俱乐部的行动接受审查并保持透明，以确保对非经济目标的追求不会给贸易体系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一个这样的俱乐部可以是那些希望将国家安全豁免的使用编纂成法律的志同道合的国家。以东盟为中心的集团可以在这一问题上发挥领导作用，从而增加中国加入该俱乐部的机会。
归根结底，在华盛顿对开放贸易秩序缺乏诚意的情况下，世贸组织改革仍将困难重重。仅仅制定游戏规则显然不够：还必须尊重这些规则的精神，并让违反规则的失败者同意接受这些规则的约束。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棘手问题，但为了世界经济的健康发展，特别是亚洲经济对世界贸易组织制度的依赖，必须找到解决的办法。
在亚洲，政策制定者对世贸组织的尊重可能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都要强烈，因此，需要动脑筋解决贸易秩序面临的生存困境，因为贸易秩序给世界的这一地区带来了如此多的繁荣。
《东亚论坛》2023年10月2日编辑委员会
声明：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信息平台不持有任何立场，欢迎在下方【顶/踩】按钮中亮出您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