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届任期第一次出访就选在中国,可见普京对中俄关系的重视程度。但让很多人想不到的是,普京此番访华超出了一般的国事访问,特别是代表团囊括了一半俄罗斯联邦政府高级官员,而且还几乎覆盖了全部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领域,表明这次访华虽然时间不算长,满打满算不过两天时间,但要谈的大事却不少。
(普京于5月16日凌晨抵达北京)
从俄罗斯官方的消息来看,代表团成员包括外交部长拉夫罗夫、新任国防部长别洛乌索夫、已上任俄联邦安全会议秘书的绍伊古、总统助理乌沙科夫、第一副总理曼图罗夫、副总理戈利科娃、诺瓦克、萨维利耶夫、特鲁特涅夫和切尔内申科,以及财政部长西卢阿诺夫、经济发展部长雷舍特尼科夫、自然资源部长科兹洛夫、央行行长纳比乌琳娜等等。可以说除了总理米舒斯京以及4位副总理负责留守外,大半个俄罗斯联邦政府都随着普京一起到了北京。
(绍伊古在会谈中就坐在普京左侧,足以显示其“心腹”地位)
眼尖的朋友可能发现了,刚刚卸任国防部长的绍伊古,和新上任的国防部长别洛乌索夫都陪同普京访华了。相比别洛乌索夫,绍伊古安全会议秘书的身份似乎在访问中显得可有可无,但普京还是带上了他。在一系列活动中,绍伊古紧跟在普京身边,可见其地位依然分量十足。
此外还有不少俄罗斯国企一把手和商界代表也跟随代表团出访,包括俄罗斯铁路公司CEO贝罗泽洛夫、国家原子能公司CEO利哈乔夫、石油公司CEO谢钦、军事合作局局长舒加耶夫、航天集团总经理鲍里索夫、俄中友好委员会主席季托夫、伏尔加集团负责人季姆琴科、储蓄银行行长格列夫、外贸银行行长科斯廷、投资基金总干事德米特里耶夫等。
(这个欢迎仪式,与不久前布林肯“强行访华”形成鲜明对比)
俄方此次访华的规模空前,单单是保障的伊尔-76运输机就来了足足10架,可见这一次的访华规模有多可观。
事实上,这应该是1991年俄罗斯独立后,俄罗斯联邦政府首脑访华规模最大的一次,往前推可能只有1954年赫鲁晓夫首次访华的规模能与之相比。
那时赫鲁晓夫刚上台不久,面对苏联国内的怀疑以及北约的步步紧逼,赫鲁晓夫非常希望可以从中国获得支持,而且涉及到援华156个工业项目的大事,所以一个庞大而全面的代表团随行非常正常。
(普京首次向人民英雄纪念碑敬献花圈)
这一次的情况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普京和俄罗斯面对的最大威胁并非来自内部,而是北约操纵乌克兰,意图通过这个代理人进一步削弱甚至肢解俄罗斯,那么关系到国家存亡,自然也会有一个庞大而全面的代表团。
不过中俄的合作重点还是集中在经贸、能源、工业等方面,这几个才是决定中俄合作深度的船锚。经贸很好理解,2023年中俄贸易额达到前所未有的2400亿美元,是2020年1080亿美元的两倍都多,这其中固然有西方企业撤离俄罗斯而空出来的市场,但中国产品不输西方同类型产品的质量、更具性价比的价格,以及可以根据俄罗斯客户的需求改变,无疑也是中国产品得以迅速占领俄罗斯市场的原因。
(俄总统普京在中俄文化年启动仪式上,引用一句歌词来评价俄中关系现状)
在国家层面来说,中国丰盛的产能有了市场,俄罗斯有了稳定的商品来源,经济上双方都实现了互补。在政治角度来看,也是西方资本撤离并遭到西方的制裁后,俄罗斯政府可以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迅速稳定局面的根本原因。
能源就更是重中之重了,俄罗斯可供出口的商品并不多,粮食和能源基本各占半壁江山,中国最需要的就是不限量廉价能源为经济降本增效,比如普京政府最关心的西伯利亚力量2号天然气管道,建成后每年可以输送500亿立方米天然气,对俄罗斯的意义绝对不亚于被炸毁的北溪能源管道。
(远东地区气候和自然条件恶劣,也是进度缓慢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条管线经过蒙古国,双方就不少细节也一直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此次普京访华,西伯利亚力量2号肯定是谈判重点,但能不能有结果目前还不好说。
工业其实是个比较宽泛的概念,俄罗斯有着苏联留下的大量重工业基础,只是经过这么多年发展,这些上个世纪的技术已经很难满足如今的形势需求了,所以也需要外援来实现跨越式发展。
特别是在新能源和微电子方面,这是俄罗斯工业无法自行解决的问题,最简单的例子比如无人机,本来不是特别高端的技术,但俄罗斯工业没法独立解决新材料、品控和创新研发等方面的问题,中国厂商日趋成熟的产品体系,既可以拉俄罗斯工业一把,也能为俄罗斯人提供西方技术和工艺思路以外的参考方向。
(芯片禁运对俄罗斯的杀伤力没有那么大,但有先进芯片终究还是更好一些)
此外,核能和铁路也是新合作方向,俄罗斯核工业也沿袭苏联,在浓缩铀技术和核电技术上有独到之处,中国这几年加快核电发展,并着重推进可控核聚变的开发,双方同意深化民用核能领域合作,包括热核聚变、快中子反应堆、核燃料闭式循环,探讨以一揽子方式开展核燃料循环前端和共建核电站合作。
铁路就更不用说了,从沙俄到苏联一直非常重视铁路的作用,但俄罗斯如今没有那么多资源可供铁路从电气化转向信息化,相反中国这几年不断向国外出口高铁技术,已经锻炼出一套成熟的高铁修建和维护体系,对地广人稀又资源丰富的俄罗斯来说,建成高铁网络也是应当提上日程了。
金融方面也不可忽视,央行行长和几位商业银行行长,以及基金负责人随行,谈的应该就是全面去美元化进程,推进中俄贸易全部改用人民币支付等等,而更重磅的,应该就是中俄可能联合金砖国家组织,建立一套独立于SWIFT以外的国际支付和结算系统,全面与掌握国际金融体系的西方展开抗衡。
在俄罗斯一档节目中,主持人向知名社会政治家杜金发出提问:“俄罗斯和中国能一起做成什么事?”杜金的回答是:“任何事!”。我觉得杜金的这回答,作为中俄合作的总结,很是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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