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要想继续保持创新强国的地位，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公共教育的不足。

约翰-亚当斯在给妻子阿比盖尔的一封信中写道："我必须学习政治和战争，这样我们的儿子才有学习数学和哲学的自由。我们的儿子应该学习数学和哲学、地理、自然史和海军建筑、航海、商业和农业，以便让他们的孩子有权学习绘画、诗歌、音乐、建筑、雕像、挂毯和瓷器"。这反映了一种理智的认识，那就是，教育本质上涉及确保国家最根本的利益，涉及国家的安全与繁荣。

今天，当美国面临潜在的新的全球冲突时，亚当斯的第一代课程需要增加一项重要内容，以确保美国在军事和经济竞争中的安全：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学科。虽然每个学生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杰出科学家的梦想可能是一种代价高昂的放纵，但现实情况是，学习STEM学科的人数不足以在未来几年保持美国在技术创新方面的领先地位。

科技行动委员会最近的一项调查凸显了这种担忧。在对STEM相关工作者，包括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以及教育、医疗保健、商业、军事和国家安全相关工作者的调查中，76%的受访者认为，美国要么失去了其在科技领域的全球领导地位，要么目前正在失去这一地位。五分之三的受访者认为，中国将在五年内取得全球科技主导地位。受访者指出了美国在这些领域保持领先地位的几个障碍，包括外国对研究的干预、官僚主义、缺乏全面的国家科技战略以及研发资金不足。然而，受访者认为，罪魁祸首是K-12STEM教育。

这种担忧有其根据。根据通常被称为"国家成绩单"的2022年全国教育进展评估，9岁学生的数学平均成绩出现了有史以来的首次下降，阅读成绩也出现了30多年来的最大降幅。毫无疑问，与疫情有关的学校停课在此难辞其咎，但即使没有停课，成绩也不会令人印象深刻：在疫情之前，数学和阅读的成绩已经停滞了15年之久。

国际学生评估项目（PISA）同样凸显了美国乏善可陈的表现。2022年，美国15岁学生的数学成绩略低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平均水平，科学成绩略高于平均水平。长此以往，美国的科学和工业能力与中国的差距可能会越来越大。虽然在两个大国的教育竞争中，STEM领域的大专和大学学位往往受到更多关注，但美国在中学后STEM学位方面落后于中国的原因，可以追溯到K-12阶段的教育不足。

教育与国家安全之间的紧密联系并不新鲜。四十年前，美国国家卓越教育委员会的报告《濒临危险的国家》甚至指出："如果一个不友好的外国势力试图把今天这种平庸的教育表现强加给美国，我们很可能会把它视为一种战争行为"。"最近，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的《2040年全球趋势》报告也提出了类似的主题，预测"未来几十年，全球对人才、知识和市场等技术优势核心要素的争夺将日益激烈，有可能产生新的技术领导者或霸权"。今天，考虑到不断升级的中美紧张局势和日益不稳定的世界秩序，教育工作者和国家安全专业人士都应该清楚地认识到，美国强大的STEM人才基础背后的地缘政治需要。

我们能仅仅依靠进口足够的科学家来满足我们的需求吗？高技能移民无疑有助于实现这一目标。特别是在吸引中国人才方面，有一种观点认为我们可以实现双重利益，降低中国人的STEM能力，同时又提高我们自己的能力。然而，这只能作为一项临时措施。除了带来安全风险之外，特别是考虑到中国大学在国家"军民融合"战略中的作用，依靠引进科学人才可能会成为一根拐杖，让美国逃避解决其教育体系中的缺陷。与我们对待物质资本的态度类似，以完全自制为目标将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相反，增强我们自身的能力，真正培养我们的STEM人才，仍然至关重要。与其指望那些成功教育了本国公民的国家，不如我们自己主动去做。

可以做些什么？改善K-12 STEM教育主要取决于全面加强K-12教育，特别是州一级的教育。对于那些寻求通过具体政策或教育策略快速解决问题的人来说，这可能会令人沮丧，但我们不可能凭空培养出一支宇航员和工程师大军。纽约州州长凯西-霍楚尔最近推动提高识字率，从长远来看，这可能会培养出更多更好的STEM学生。此外，去年各州在实施普及教育选择计划方面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在此基础上，各州可以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鼓励学校与家长的优先事项和更好的教育保持一致。这反过来又会促进更好的教育，包括加强STEM教育。

尽管如此，联邦政策制定者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加强STEM教育。首先，停止无效做法至关重要。几十年来，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教育部投资了大量的STEM和研发项目，但取得的实际成果往往有限，部分原因是许多研究工作未能在课堂上实施。国会应委托政府问责办公室对这些项目进行审计，剔除无效项目。为进一步提高透明度和问责制，国会应授权教育部每年报告这些研发活动，为决策者和公众提供有价值的见解。此外，还有可能扩大未来的国家教育进步评估考试的范围，将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成就纳入其中，而不仅仅局限于识字和数学。

与此同时，2010年成立的白宫STEM教育委员会通过评估和协调联邦政府的各种STEM教育项目以及制定统一的STEM战略计划，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在调查结果中，许多受访者对缺乏一项全面的战略表示遗憾，这凸显了委员会目前工作的局限性。为解决这一问题，委员会应采取更加果断的措施，要求联邦机构改进研发项目的报告和协调工作。

正如加强STEM教育应被纳入改善整体教育的更广泛举措中一样，加强STEM培训管道必须成为保持美国作为全球创新强国的总体使命的一部分。这并不是要削弱亚当斯希望他的子孙学习艺术、音乐和诗歌的愿望。然而，就像"为战争做准备才能确保和平"这句格言一样，在今天的背景下，学习科学对于确保学习艺术的安全和富足至关重要。教育政策对国家安全的影响依然存在，现在是我们的决策者采取果断行动的时候了。

《国家利益》2024年1月27日罗伯特-贝拉菲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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