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9月8日报道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9月2日刊登题为《欧洲民粹主义激增不仅因为移民,其实事关逐渐消失的信任》的文章,作者是贝特朗·伯努瓦。全文摘编如下:

欧洲的反建制民粹主义正在抬头,这不仅是由移民以及对经济和安全的担忧所推动的,还有更深层次的趋势在发挥作用:人们对政府有能力克服这些挑战的信心正在减弱。

民众对政府信心下降

近年来,从移民到通货膨胀再到乌克兰战争,欧洲一连串危机帮助民粹主义者在意大利、荷兰、瑞典和芬兰等国的选举中获得胜利。然而,对于一些民意调查专家和分析人士来说,这些危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不同的是,选民对民选政府能够解决问题的信心正在崩塌。

福沙舆论调查所的负责人曼弗雷德·居尔纳说:“危机通常对政府有利,会在选民身上产生聚旗效应。在‘9·11’之后,在金融危机之后,甚至在最初的新冠肺炎疫情期间都出现过。但现在没有。危机正在堆积成山,而民众对政府的支持则处于谷底。”

福沙舆论调查所上周公布的对德国选民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5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不相信任何政党能解决德国的问题。只有16%的受访者表示信任政府。巴黎政治学院今年早些时候发布的另一项针对法国、德国、意大利和波兰选民的民意调查结果显示,60%的受访者不信任政治机构。同样比例的人认为民主现在行不通。

对居尔纳来说,民粹主义和自命不凡的新政党崛起只是政治上不满情绪的冰山一角,这座冰山在水下的部分是弃权。

政治上的优柔寡断可能陷入自我持续的循环。随着选民对政府失去信任,他们转向民粹主义者并惩罚建制政党,导致议会日益分裂。这反过来又产生了难以驾驭且往往优柔寡断的执政联盟,治理国事举步维艰。

即使在采用过去长期确保产生稳定多数的两轮选举制度的法国,如今也出现严重的政治分裂,以至于过去两次议会选举后都出现了悬浮议会。7月份的最新一次议会选举后,至今仍未产生政府。

法国72岁退休耳鼻喉科医生热拉尔·布劳克利说:“我过去认为政治人士有最基本的诚实。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他们不诚实,而且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

民众不再信任的状况在德国也很明显。自2019年以来,德国经济几乎没有增长,多年公共投资不足让民众普遍觉得所有公共服务——从警察到火车,再到军队、司法和教育——都已经不能正常运作。

8月23日,一名寻求庇护的叙利亚人在德国制造了恐怖袭击,造成三人死亡。“伊斯兰国”组织宣称对此负责。德国当局表示,肇事者两年前就应该被驱逐出境,但并没能执行。保守派反对党基督教民主联盟主席弗里德里希·默茨在袭击发生后说:“总理正在失去对自己国家的控制。这是最后一根稻草。”

反应机制复杂且低效

德国著名政治学家赫弗里德·明克勒说,他认为对政府缺乏信任的部分原因是尖锐的民粹主义言论,民粹主义者的危言耸听制造出任何政府都无法消除的紧迫感。

他说,与此同时,“危机像多层蛋糕那样一层层堆积起来,堆积速度比解决危机的速度更快”。他将其与20世纪20年代的欧洲进行比较,“政府不堪重负……他们正在费力试图说服人们,虽然问题是真实存在的,但都可以解决”。

政府之所以如今感到没有以前那么高效,是有具体原因的。在法国、意大利和英国,高额的公共债务限制了政府可选择的政策。当新上任的英国首相莉兹·特拉斯公布2022年无资金支持的大规模减税计划时,投资者的担忧引发了对英国政府债券的挤兑,英镑兑美元汇率跌至创纪录低点,特拉斯在上任六周后辞职。

在整个欧洲,快速老龄化的人口增加了民众对医疗的需求。再加上医疗保健行业日益严重的人手短缺,导致人们等待接受治疗的时间变长,世界卫生组织警告,欧洲即将出现一场医疗危机。

民主国家因有意安排的错综复杂的法律和制衡机制而显得笨重,对危机的反应可能很慢。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威胁到银行系统,德国政府当时不得不推翻延续数十年的议会程序,在几天的时间内通过紧急立法,而不是像往常那样用好几个月时间。

这种固有的内在弱点一直是民粹主义者攻击的焦点。

分析人士说,在某些情况下,政府面临的问题解决起来既昂贵又复杂,以至于政客们最终会假装这些问题不存在。一个经常被引用的例子是,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后,德国并没有采取措施减少从俄罗斯进口的天然气。这使得柏林很容易受到克里姆林宫的勒索。在2022年俄罗斯全面入侵乌克兰后,克里姆林宫开始卡住向德国输送的天然气。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德国最终确实作出了反应,转向从美国和其他地方进口更昂贵的液化天然气。(编译 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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