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澳洲又喜提了两个棘手的大麻烦事。
第一,全球三大评估机构之一的标普,给澳洲政府发出警告——如果继续按现有节奏给公务员涨工资,那么财政危机将迫在眉睫。
第二,最新经济数据显示,澳洲私营企业已连续录得负增长,现已进入衰退。
这两条看似无关的消息,实则揭露了澳洲经济正在日益畸形化,而公务员不断上涨的工资和澳洲政府不断通过政府砸钱推经济,则是这个恶性循环的导火索。
那么澳洲的私营企业混得不好,和公务员有什么关系呢?
首先,我们要知道衡量经济发展的指标,也是大家常说的GDP增长,主要是由4个大类组成,分别是:
消费(Consumption)——家庭和个人的消费,老百姓买电视、汽车等商品,或聘请园丁和理疗师等服务消费的产生的消费;
投资(Investment)——家庭、个人以及私营企业的投资,比如家庭购置投资房,企业增值机械设备等,以在未来获得经济收益为前提的支出,就是投资;
政府支出(Government Expenditure)——政府的各类投资和支出,比如道路、机场、公众设施的建设,以及雇佣公务员或者合同工等相关开支。
净出口(Net Export)——出口总值减去进口总值,简单来说就是把多少商品和服务销往了海外,赚了多少外国人的钱。
那么,这几个大类里,净出口和澳洲所面临的内部经济停滞关系并不大,更多是全球经济和贸易伙伴经济形势变化导致的。
相比之下,C、I还有G则是重头。
消费端的问题,在于生活成本和利率都居高不下,压力山大的老百姓没有多余的购买力,所以限制了消费端的增长。
投资方面,经济压力巨大的家庭和企业,同样面临无钱可投的窘境。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困难,甚至都在下滑,为什么澳洲总体经济没有陷入衰退呢?
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澳洲政府一直在砸钱撑着。
既然GDP是一个数字,那么只要让这个数字(%)保持在正值区间,就可以避免名义上的经济衰退(连续两个季度负增长为衰退),所以砸钱推动政府支出(G),就可以避免衰退。
政府面子上不仅好看,还可以用做竞选博弈的筹码。
砸钱,特别是走“大政府”路线,又恰好是工党的特长——增加各类政府开支、扩招公务员并涨薪,都是增加这一数字的秘诀。
当然了,这里说一下,这并不是澳洲工党的专利,全球的此类党派都是如此,比如刚刚被特朗普干翻车的美国民主党,同样是花钱的高手。
那么,下一个问题,澳洲工党砸钱到底有多凶呢?是否凶猛到了连标普都要飞鸽传书来警告的程度呢?
恐怕还真是的。
而重灾区就在公务员的薪资和扩招。
《澳大利亚财经评论》(AFR)近日刊登的几篇报道就可见一斑——昆州的警察、教师、医护人员,以及新州的精神医生再次对政府吹响冲锋号,如果不加薪25%,那么将“轮班制(rolling strike)”发起罢工。
眼看昆州的罢工以洛杉矶火灾的速度蔓延到了新州,隶属工党的新州州长柯民思(Chris Minns)大惊失色,立刻表示:“这不中!”
为什么不中?因为新州的精神医生要求加薪25%,就相当于每年加薪9万澳元,把年薪拉高至45万澳元。
要知道,澳洲总理的工资也才58万澳元。
这当然不中。
如果读到这里,难免有人在想澳洲是什么鬼怪国家,公务员为什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涨薪?或者,是不是因为新州有悉尼这颗摇钱树,所以公务员的胃口都特别大?
答案其实也很离谱,那就是因为新州州长在竞选时承诺,一旦当选,必将废除限制公务员涨薪幅度的一系列规定(wage cap)。
显然,大家伙把这话都听进心里去了,所以现在要求兑现。
但是,闹得最凶的不仅是新州,因为全澳其他地区也正在经历着一场相同的风暴。
那就是近年来的公务员劳资纠纷和大规模罢工越演越烈,其数量和规模已经打破了数十年来的纪录。
澳洲统计局(ABS)和多家第三方调研机构的数据显示,自2022年6月,也就是工党政府在2022年5月赢得大选的一个月后,全澳的罢工事件就如雨后春笋一般此起彼伏:
2022年6月:罢工数量达到了20年来的最高水平,罢工导致的工时流失(参加罢工的人员原本可以用于工作的时间)达到了惊人的12.8万个工作日,参加罢工的人数也达到了7.37万人,成为了2005年以来的最高水平
2022年7月:新州的教师、护工、产科护士,以及来自交通部门的公务员 “揭竿而起” ,要求立刻废除工资增长上限。
2023年7月:全澳共计上万名公务员集体罢工,理由是不满意联邦政府提出的3年内涨薪10.5%的条件。
2024年9月:统计局数据显示,全澳出现了63次劳资纠纷(industrial disputes),再次导致相当于4.66万个工作日的工时流失。
这些数据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由于篇幅有限,我们就不再赘述。
但是这些数据背后的两个问题却非常明了:
第一,政府没钱给,不然标普也没必要千里迢迢来警告。
第二,如果是合理的要求,特别像是资源较少的核心政府部门,涨薪和扩招都是合理的。但是,对于那些薪资已经极高的,比如精神医生(psychiatrist),凭什么要继续向纳税人索取更多的报酬?
第三,也是最严重的,那就是政府通过朝自己砸钱,其实就是在造就社会资源的不均分配——“让公务员先富起来”的战术,只会让澳洲经济更加畸形。
再退一步讲,当一部分人富起来的时候,他们的消费力照样就推动物价的上升,那么那些处在其他行业的澳洲人该怎么办呢?特别是已经处于衰退阶段的私营企业及其员工呢?
对于工党政府来说,虽然在恢复澳中关系上功不可没,但是上述这些问题,也许将成为今年5月澳洲大选中的最大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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