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似乎想两全其美:它承认它必须进行痛苦的但必要的改革,这将现实地要求有限地缩减美国领导的单极世界秩序,同时也以某种方式维持这一秩序,拒绝对多极化的前景寸步不让。这方面的可行性是一个开放的问题。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虽然沙利文的演讲承认迫切需要解决美国的多种经济问题和挑战,但在美国目前的政治和社会经济背景下,这种改变是否能够现实地实现,尚不清楚。我曾热切地写过支持这种变革的文章,但鉴于冠状病毒大流行、乌克兰战争以及华盛顿对这些事件的反应所产生的更广泛的结构性经济影响,我现在持怀疑态度。我们的地位简直比过去弱得多,国内的政治团结在过去三年里受到了侵蚀。

正如瑞典作家马尔科姆-凯尤恩所指出的,"对一个政治体系来说,唯一最危险的时期是,它多年和几十年来一直无视一个迫在眉睫的危机,最后背靠着一堵无法移动的墙,试图实行大范围的改革"。正是在这里,政治革命最容易发生;想想法国大革命,清朝的灭亡,或苏联的崩溃。甚至目前美国领导的秩序的捍卫者的罪魁祸首,乌克兰的战争,也起源于类似的情况;Maidan革命的发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政治上破产的亚努科维奇政权试图拯救国家的经济,但失败了,2014年被华盛顿邮报描述为"23年无能的经济管理的遗产"。

政策制定者最终承认我们的问题真实存在,这很好。但是,正如戈尔巴乔夫可以证明的那样,解决这些问题需要社会多个层面的支持,而这些层面可能对变革并不那么有兴趣。

考虑一下华尔街。美国银行是信贷的发起者,也是经济中最重要的角色,它们能真正接受美国金融业的特伦特-格洛里厄斯时代已经结束吗?目前的低利率环境已经导致这些机构在华盛顿的游说活动中增加了20%的开支。风险资本家、私募股权公司和投资者,那些在过去几十年支持投机的环境中获得巨大财富的人,这些人会欢迎一个选择有限的世界吗?在这个世界上,投资于两年内实现5-10倍回报的科技应用公司不再是一种选择,而必须将资金用于长期(10-20年)、低回报(相对于科技)、风险高的项目,如工厂、炼油厂等等?常识告诉我们,这样的变化在每一步都会受到抵制。

那么军事工业部门呢?主要的主承包商从目前的金融模式中发了财,但却不能提供生产力,他们会愿意接受痛苦的调整吗?美国陆军会接受必须削减其预算以增强海军力量的论点吗?各个国会议员真的会投票赞成关闭他们自己所在地区不必要的基地、工厂和其他创造就业的设施吗?数以百计的前高级军事官员,包括有影响力的和精通媒体的类型,是否会接受在财政上必须结束他们有利可图的咨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