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凡:中国的通胀率低,因此货币政策有一定的余地。当美联储提高利息,其他国家的央行都不得不跟着提高利息时,我们的央行还可以采取相反的措施,比如降低银行的准备金份额,也就是释放出更多的流动性。未来,我们还可以采取更加精准的货币政策,比如增加给某些领域或活动的贷款,如绿色金融等等。

财政政策也有很大余地,因为我们的公债水平比其他国家低了许多。发达国家的债务水平都非常高,再加上通货膨胀逼着央行升息,它们的债务会不断攀升。但中国的债务水平出奇的低,不仅低于发达国家,也大大低于发展中国家。我们再发一些债,融一些资,不会使中国债务失控。

发消费券就是“积极的财政政策”的表现,就是用财政的钱来补贴民众的消费。积极的财政政策可以表现为加大公共投资,投资基础设施等。那些投资会带来巨大的“外溢”效应,会旁生出许多经济活动,使其他服务业、制造业都受益于这些公共投资。但是,直接补贴民众消费也是一种财政开支。

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曾经把这种财政开支形容为“从直升机上撒钱”,让民众直接增加购买力和消费能力,从而刺激生产与经济复苏。美欧等西方国家在疫情中都采取了直接向消费者发放补贴的办法,就是直接给民众寄支票,以刺激消费。

成都:年货节吸引民众参观购物 800余家中外企业参展。图源:视觉中国

我们前两年也采取过发消费券的办法给民众分发补贴,但中国的消费券主要是地方政府发的,而防疫、抗疫的支出也是由地方政府承担的。地方政府的财政开支这几年在疫情中有巨大的亏空,而这两年房地产市场下行,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也下降不少。

如果我们继续让地方政府来承担这些刺激消费的任务,未来地方政府的财政会撑不住。因此,根据疫情状况,中央政府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使用更多的转移支付,为地方政府财政排忧解难。中央政府信誉很好,可以轻易在市场上融资,而且对资本市场来说,多发债也是给投资者提供更多的投资机会。

观察者网:中国作为全球第一大贸易国家,深度融入全球经济,外部环境对于中国经济影响深远。目前全球市场上传递出2023年可能爆发全球性金融危机和世界经济衰退的风险,与此同时,新冠疫情、中美经贸关系、美联储暴力加息有望缓和也释放了一些乐观因素,如何评估这些事件的正反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