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周后的3月28日午后,可怕的消息传来了。我的叔叔接到了加夫里柳克小组指挥官的电话。

婶婶这时刚刚购物回到家,正准备向她的丈夫询问儿子是否有信寄来时,就听到了叔叔悲痛的呜咽:“你和我不再有儿子了……我们的加夫里柳克永远不见了……”

“直到最后,我们才相信儿子的死。”直到现在,婶婶提起那一天还是会感到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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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失去了儿子的叔叔婶婶至今都没能见到他们儿子的遗体。

婶婶被告知,她的儿子既不在被俘名单上,也不在死者名单上。

“但他们明明告诉我,我的儿子被俄国狙击手干掉了。”婶婶说。

随后,一向不怎么喜欢用互联网的她开始疯狂添加所有与战争有关的“失踪士兵”电报群组。她在所有群里都发布了一条关于儿子的消息,期待在社交网络上寻找到她“失踪”的儿子。

“4月8日晚上,儿子的一位战友给我打电话。我和他聊的很高兴,他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他说他见过加夫里柳克被击毙后的遗体,但他无法将遗体收回。我问他是否可以告诉我关于儿子的事,他陷入了沉默。随后我就明白了,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婶婶回忆道。

在哭声和眼泪流出之前,婶婶仍然在设法问加夫里柳克的战友她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尽管她每一次问都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4月11日,婶婶再次接到了电话,这次是堂弟的另一位战友偷偷打来的。“我看到他了,但只能看到他的手和脸。四块混凝土地板落在他的身上,第五块压在一根肋骨上。没有起重机,我们无法把他弄出来,我想冒险去拿回加夫柳里克的遗体,但他们阻止了我。”婶婶强忍着泪水将堂弟战友的话向我复述了一遍。“所以我的儿子永远呆在那里了。”

她仍然无法接受儿子的死,常常在睡梦中惊醒。邻居询问尸体什么时候送来以及葬礼什么时候举行,都会给她带来额外的痛苦。

4月17日,终于接受事实的叔婶一家同意了我举办加夫柳里克葬礼的请求。我告诉他们,他的遗体已经无法取回,现在要做的是让他在主的光辉中安详地前往天国。

4月18日,小教堂内已经人满为患,但捧着鲜花行走的人流却从未停止。

钟声刺耳。当圣旗在棺材上方升起时,所有聚集的人都高唱哀歌。然后每个人都跪下,为我的堂弟,一位杰出青年的死去,悲哀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