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管虎要将大量桥段放到租界的原因,因为租界的“事不关己中国人”才是管虎希望拍摄的主体。
诚然,孤军奋战确实有着教育国民的作用,但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影片里除了战事本身,几乎仅仅着力表现这么一个关于“看客”的历史侧面是远远不够的。
最终版本的《八佰》是以诸多性格复杂的“溃兵和逃兵”为主角呈现给观众的,这种在反动国民党统治时期的“小人物”自然有诸多缺点,导演也可以堂而皇之的以“人性”作为理由来冒充鲁迅大家批判。但这并不是管虎以各种历史上不存在的桥段,肆意抹黑谢晋元团长和542团的借口。
影片中最大的槽点就是,管虎以一种极其正面的态度描述国军虐杀日军俘虏。在管虎的镜头下,被无端抹黑的88师素质较高的士兵“敢于屠杀日本战俘”,而杂牌军的壮丁“没有胆量开枪屠杀战俘”。
而历史上,英雄的谢晋元团长是没有杀俘举动的,这无疑是影片的私货。反思国民性的人已经不少,但如果作品里用歪曲历史的手法来表现,很难说会让人首先联想起鲁迅,还是《河殇》。
管虎也借演员之口,表达了自己的价值观:正是因为你们这群“看客”没有血性,中华民族才会国破家亡。《八佰》中国这种历史上根本没有发生过的桥段,正是被批判的战争恐怖论的延续,同样是一种历史虚无主义,甚至可以和日本右翼自我粉刷成“受害者”的言论共鸣起来。
“我们的样子”
骨子里和法西斯一样嗜血野蛮、崇尚屠杀,同时抛开历史、对“看客”无端指责,这恐怕和高高在上的文艺家对历史与民众一贯的轻蔑不无关系。轻蔑就难有真正的认知,认知不足,就只能把“河殇”式反思与“愤青”式鼓动捏在一起,将自己的“创作”挂在两个极端,影响影片的主旨。
在两个极端间摇摆的人,当需要歌功颂德时,会说人民群众用反人道的残忍手段反帝反侵略是“杀得好”;当摆到另一头时,会不会反过来,将广大劳苦群众的形象同落后愚昧的“暴徒”联系起来,骂人民群众自发反帝反压迫运动是“义和团”呢?
夸大战争中的这些非理性行为,是否想消解抗日战争的正义性和进步性?这种意图是否存在,当然难以揣测。但影片中还有更加露骨的片段。
原片里,租界里有一个日籍台裔平民,由阮经天饰演,是“中国通”,说中国话,后来看到日军屠杀,用日文喊住手,被租界的中国人发现之后吊死。乍一看,这个情节是我党一贯提出的,“日本人民也是中日战争受害者”这一正确观念的影视描写。但是放到本片中,放到1937年77事变后的大背景下,这种情节则是对于日本帝国主义殖民者的一种变相的“洗地”。